“我、”冯玉凤瞧着徐兴国心里凉了半截,想要努力开口解释脑袋却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冯玉凤担心在这里说话会被女儿听到,也担心徐兴国站久了他的腿会受不住,连忙收拾起东西扶着徐兴国,想着回屋再说。
冯玉凤扶着他一步一步地慢慢回了房间,到炕边坐下。
一时无话,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过了头,冯玉凤正想着该寻个什么理由赶紧搪塞过去,徐兴国先动了动。
他伸长胳膊,把那装东西的篓子勾了过来,一个一个细细地瞧着她做的笔袋。
“做一个多少钱”
冯玉凤嫁过来十几年,虽说日子过得十分紧凑,但两人感情很好,从来没在他面前撒过谎。
她一瞧见徐兴国的脸,假话什么的就全都说不出口了。
她低垂着脑袋,小声应道,“两毛钱。”
徐兴国继续仔细观摩着这笔袋,半响儿没开口。
“那你教教我。”
“什、什么”冯玉凤愣愣地看着他,脑袋突然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教教我”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教教我,我来帮你。”徐兴国把妻子的手放进掌心,摩挲着上面厚厚的一层茧子,由于干粗活儿关节也变得十分肿大。
他心头微酸,突然想起两人当时结婚扯证时,他牵过她的手还白皙细嫩得根本不像农村姑娘。
这本来是一双做针线的手,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什么你、你要做你不举报我了”冯玉凤一脸惊愕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圆溜溜地。
徐兴国瞧她这模样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人年轻的时候。冯玉凤温柔大方,不管见了谁脸上总是带着善意的笑,鲜少会有表情如此鲜活的时候。原本他也以为媳妇儿除了笑就没有别的表情,但没想到当媳妇儿一听说自己出去打了人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现在一样,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可爱极了。
只是她脸上的皮肤由于风吹日晒变得粗糙蜡黄,双颊也因为过度操劳而深深地凹陷下去。
徐兴国听得心口酸,心里暗骂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最初那两日竟然不想活了。
“傻阿凤,我已经让你养了我这么久,吃的用的全靠你一双手挣出来,我怎么会吃了用了以后再去举报你呢。”徐兴国苦笑着,把冯玉凤搂入怀里,“我们不偷不抢,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靠着付出劳动吃饭挣钱,上天已经折磨了我们这么久了,会理解我们的。”
秦月和春狗商量了细节,合作也算是初步定了下来,至少短期内不用再因为市场问题而愁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路上的时候她就听说徐兴国在县里医院恢复的不错,已经回家休养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
秦月琢磨着之前拖了好久的礼物也该赶紧送出去了。
她刚回到家就直接把自己关在屋里,准备把上次没做完的赶紧收尾,趁中午吃饭的时候赶紧给周余送过去,然后晚上的时候再一起给父母还有哥哥一个惊喜。
“入了秋,万事休;进了冬,万事空。”
如今过了秋收又不到春耕的时候,生产队的农活就相对轻快下来了。最近生产队在组织修路,这回儿秦天和周余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秦月提着竹篓子,走一回儿停一会儿跟乡亲们问路。
绕了半天,终于瞧见了人影。她远远地就瞧见了周余的身影,不论什么时候,站得都比别人更直,抡起几十斤的铁榔头来就跟论木头棍子一样轻松。
直到走近了,秦月才觉出些许异样。如今已经到了深秋,下过几场雨之后,温度降得更低,早晚时分更是寒风刺骨。
周余却只穿一件十分单薄的单衣,秦月立刻脑补了一出后妈不给衣服穿、却死命压榨儿子的故事,秦月长叹了口气。
人又不是铁打的,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这怎么能受的住呢。
秦月有些庆幸自己送的是衣服,可真是太实用了;却又有些后悔当时没多考虑考虑,没把衣服做的再厚一些。
时间拖了这么久,要是再晚一点送,今年这天气可就穿不上了。
还没到休息时间,生产队的众人还是干的热火朝天,秦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扰,索性站在一旁等。
秦月几乎刚到这,周余就注意到了。
天气变凉了许多,她换上了一件天蓝色的针织衫,却丝毫不显臃肿。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精致漂亮,依旧是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好看。
她静静站在一边,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