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杀,无法向他的义父交代。
或者,义父也正是觉着他下不去手,才又派了沈流云前来。
有一个沈流云,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至得手为止。
想到此,秦霄也有些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
穴,拧眉道,“义父那处我自会交代,你做好自己事就成。”
“属下明白了。”
“那……江娘子那处……”沈流云应声,又试探性看向秦霄,“少主,虽说长公主姿色的确更胜一筹,可毕竟江娘子才是您正经的未婚妻,您看,咱是不是还是应当给予些警告,叫那长公主收敛些才是,虽说我老沈也养外室,但怎的也不能够叫这外头的骑到正宫头上去了,要是让夫人知道了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又要教训本座?”
秦霄冷森森朝沈流云剜了眼,不耐地打断他,“沈流云你听好,第一,玉娘是本座的妻子,是本座拜过天地,正正经经的妻子。第二,江氏是义母恩人之女,但她不是本座的恩人。本座答应义母保她性命,婚约不过权宜之计,很快我便会与她退婚……”
况且到底是不是恩人之女还说不清楚。
就算是,他也不会娶江舒萍。
恩情和爱情向来两码事。
他能做的,无非就是保江舒萍活着,至于怎么活着那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行了,你回去罢。”
话毕,秦霄又摆摆手,极冷硬的语气驱赶沈流云。
沈流云此时已经呆滞住了。
他是听说少主曾有过一个妻子,但从不晓得那个妻子就是臭名远扬的长公主。
幸亏他还没说长公主给她前任驸马戴绿帽这事儿。
想起自己方才几乎话到嘴边,沈流云简直心惊肉跳。
“那……少主,
属下就先退下了。”
“殿下这头若有什么需要帮忙,您尽管吩咐,属下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流云堆着满脸笑,一脸狗腿的拍起马屁。
秦霄懒得再理他,挥挥手,言简意赅,“滚!”
“属下马上滚!”沈流云麻溜的,当下就跳了窗。
三更的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饶是盛夏,到了深夜,依旧透着些许入骨的湿冷。
朱雀院内,阿珺裹着被衾,已在床上躺了许久,心里头乱腾腾的,满脑子都是秦霄今日与她说的话。
很久很久,她都没有睡着。
第二日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胀痛得厉害。
姚姑姑见状,提议的问她道,“殿下,要不要找驸马爷过来替您看看。”
秦霄?
阿珺揉着眉心,问她,“驸马还没走?”
姚姑姑温声回,“没呢,这不是孟氏还没找着么?”
“殿下,出事了……”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阍房的声音。
“殿下,江夫人出事了!”
出事?不是说只是教训?
难道秦霄骗了她。
阿珺皱了眉,吩咐姚姑姑,“姑姑,开门。”
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姚姑姑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她上前拉开门扇,沉声问那阍房,“慌慌张张做甚?江夫人还能死了不成?”
“那倒没有。”阍房抬眸朝姚姑姑看了眼,有点难以启齿的神情,“只是……比死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