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霄的卧房……
阿珺蹙眉,支起身子欲下床,听到外头传来了争吵声。
“我不!我不要送给她!”
像是白天
那个姑娘……
脆生生的音色,掺着百般的不情愿。
“兄长想送,自己向义父讨去,为何一定要我的?”
语落,另一道声音响起,“阿苏妹子,我说你怎就不识好歹呢?不就是张图?”
“凭借你的手艺,还不得随手画个百八十张?三百两金换一张,这生意你稳赚不赔!”
“不是我说,你流云哥哥我要是有这门儿手艺,我专门给少主画图,画个十来张,就在这长安城里安家落户,到时做个正儿八经的京兆人氏,再弄个官儿来当当,嘿!全家老小鸡犬升天!”
“哎,可惜我老沈不会……”
粗犷的男声叹息着,有些遗憾的意味。
这嗓音听着不像是秦霄……
所以,秦霄宅院里,除了那个白苏小姑娘,还住了其他人?
还有……对方口中的少主又是谁?
阿珺揉着太阳穴,怀疑地踏下床。
慢步走至门口,听到外头白苏的声音再次响起,愤愤不已,略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就是不给!我讨厌那个长公主!”
“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会无端的被兄长责罚。她讲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动不动就要杀人,还很会告状挑拨离间。她哪有江姐姐半点好?江姐姐送给我的蝴蝶玉簪我都问过当铺掌柜,八十两金呢!八十两!”
“兄长非要我还回去!”
白苏比划着,一脸惋惜。
沈流云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擦着刀,笑着打断了她,“阿苏妹子,这就是你没眼色了!
咱们少主压根瞧不上江家那个二娘子。”
“这要不是因为夫人,他正眼都不带瞧那江家娘子一眼的。”
“你说你还上赶着跟人亲近,这少主能乐意?”
少主?瞧不上江家的二娘子?
他们口中的少主是秦霄?
是她那个穷困潦倒,穷到给江舒萍聘礼都要求他祖父的驸马?
是她那个不受亲生父母待见,连银簪子都买不起,却极有骨气不要她一分一毫的驸马?
呵,她说呢,他怎就那样有气节。
原是嫌少了……
买张图纸就给三百两金?
三百两金是什么概念?那足以在长安城里安身立命且还有富余。
阿珺感觉心脏大受冲击。
她倒要问问,她穷困潦倒的驸马怎就突然阔绰到能随手给人三百两金了?
深吸了口气,阿珺推开房门。
倏地,庭院内的两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看到她的一瞬,白苏脸色骤变,表情显得十分的不自然。
“你……你怎在里头?”
白苏结结巴巴,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阿珺。
阿珺没理睬。
她微眯着眼,审视的看了眼沈流云,很快,目光又落到了三丈开外,提着药箱进门的秦霄身上。
彼时,秦霄也向她看过来,不缓不急地走近了,柔声问她,“醒了?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