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我们可以找牧师来感化她,队长。”麦片提出他的保守意见。
“我一开始就想着要正面对抗,麦片。”队长很高兴,麦片终于决定放弃幻想了。接下来,他们要从地洞里潜行片刻。
等那条龙从他们的头顶飞走后再出来。
……
……
阿斯拉与雷琳,她们真的非常幸运,不是么?
能在暴风雪后碰上驾车运粮的商队,以提供保护作为交换,让马群后的棚车载她们一段路。
商人抚摸着手中的红蜥,将烟壶中燃焦的草叶倒向荒原。
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决定雇佣雷琳与阿斯拉。
这一带山匪猖獗,更别提不久之前,还有人在一座山坡下现了他老朋友一家三口的尸体。可怜的家伙,被劈开心口后踢下高山。
他会想念他的朋友,以及朋友外出后他妻子的热情款待与美酒温床。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那晚上生在炉火边的事,会永远烂在他和朋友妻子的肚中。
可怜的家伙,死之前都不知道,那女孩的血脉根本不属于自己。
“你一直在看它,是对蜥蜴感兴趣?”商人见阿斯拉面纱下的蓝瞳依旧凝视着手中的红蜥,也便循着引子拉开话匣。
沙洲红蜥,宠物品种,从小就被密医摘除毒腺拔断尖牙。
所以这小家伙不会逃跑,因为它知道离开商人它也无处可去。
它在被主人买下时,重回自然的路便被主人堵死。
它让阿斯拉想起一位聚日不多,却无可替代的友伴。
墨尔古伦,它能听到阿斯拉的心声么?
她为它处决了幻影,它会安息么?坠入河谷,对一条幼龙而言意味着九死一生。
阿斯拉不是没有私下请求牧野警探,跟随渔民与向导的船只沿下流追踪。
可七次往返无果后,她强迫自己去接受现实。
那条机缘巧合下与她相遇的小龙,墨尔古伦,它不在了。
这不是阿斯拉次面临生死决别。
却是她次亲眼目睹一条幼小的生命,由指尖流逝。
她本可更小心些,她本不该中刺客幻影的计。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这一选项。
“哟,能把你身后的虫饵盒拿来吗?”商人对阿斯拉的敲打,让她停止沉思。
沙洲红蜥,商人怀里的蜥蜴对吃食可挑剔着呢。必须要用最好的矿盐腌制新鲜肥美的蠕虫,那才能被它纳入法眼。
他的马是两匹老马,性子都被磨灭干净,不用马鞭和马夫,蒙上眼它们也能摸到山丘另一头的城镇。
“哦,阴天了?”雷琳用剑柄挑开棚车的纱帘。
想象中的阴云密布,被现实中的阳光与云丝无声粉碎。
不是阴云,又会是什么让棚车与土地染上一层浅灰?
阿斯拉将虫饵盒递向商人,小声提示他最好开始收拾东西。
商人这趟下来,很可能会赔本。
三人冲出火海。
身后羊毛牛皮搭制成的棚车,连同两匹驯马一同葬身于致命的团状绯红。
是龙息,是由空中降下的咆哮火焰。
是一头体表布满地狱裂隙的黑龙,与下达杀戮指令的操纵者。
很好,雷琳感觉,从她成为浪人武士过后,生活的惊喜就越来越多了。
先是披着人皮的魔兽组成的村庄,又是南瓜头亡灵武士,还有梦中作祟的碎骸恶灵与暴风雪。
现在呢?他们三个的头顶上,一条黑甲火龙位于正空盘旋。
“你可得考虑加价了,先生。”这是雷琳大难不死后的第一段玩笑话。
商人的货物都烧干净了。若非阿斯拉身上的神奇斗篷,他们的结局也是一样。
商人躲入山脚下的石堆后方,祈祷自己雇佣的两位保镖能名副其实。
那可是条龙啊,那是条货真价实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