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肅寧也跟著附和,「多謝師尊,弟子也頗感受益,感覺對這套劍招更加熟練於心了!」
郁逞:……
這些人怎麼感覺比他還要擔心阿栩丟臉。
「你們真是夠了……」李焚鶴忍不住開口,「就算是師尊偶爾也會犯錯,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頓了頓,他又轉頭看向郁逞,「雖然我覺得剛剛師尊的確是故意演示錯誤的劍招,師尊果然厲害,弟子記住了。」
為了師尊的顏面,他可以睜眼說幾句瞎話。
一旁圍觀半晌的談墨,瞠目結舌地對楚栩雲低聲喃喃,「你給他們下蠱了嗎?他們怎麼回事。」
楚栩雲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在太清宗,楚栩雲這三個字已不僅僅是楚栩雲的名字,而是一桿不被允許傾倒墜落的旗子。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闖入我師尊的住所?」林澤困惑地看向他們,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警惕。
楚栩雲還沒來得及開口,談墨便先他一步道,「我們是隔壁宗門的,宗門大比將近,特來拜訪仙君,學習一二。」
李焚鶴恍然地看向他們,「來偷師的?」
談墨:「……你可以這麼理解。」
這徒弟怎麼這般無禮。
聽過談墨的話,郁逞眯了眯眼,目前不是挑破對方身份的時機,暫且將計就計,試出對方的目的。
「既是來拜訪仙君,也要先請示過宗主。」林澤還想再說什麼,郁逞卻抬手制止他,側身將楚栩雲和談墨引進了寢殿。
徒弟們只好作罷,想來有仙君在此,就算混進什麼不軌之徒,仙君也能應付得了。
將要踏入寢殿時,李焚鶴忽地在郁逞耳邊小聲道,「我警告你別再給我師尊丟人現眼,懂一些待客之道,我出去練劍了。」
郁逞瞥他一眼,這蠢貨竟然半點沒看出這兩人的奇怪之處,日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也幸好他夠蠢,若是如紀憐洲那般,畫像上估計會另有其人了。
寢殿內,簡樸的陳設與太清仙君的身份格格不入,這裡看起來和其他弟子的寢殿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看著更乾淨些。
談墨四下看去,竟連半個值錢的東西都沒看到。
「你這仙君當的,還不如去做魔修。」
楚栩雲輕咳兩聲,悄悄把桌上已經腐壞的蘋果藏起來丟到桌下,耳尖微微發燙。
他不窮的,宗主給他很多錢,只是他每日修煉,不知要花在哪裡。
郁逞執起茶杯輕抿一口,他倒想知道這兩人究竟想做什麼。
「聽聞仙君前幾日被那魔尊擄走,我等擔憂許久,只是不知仙君是何時回來的,難不成將那魔尊順利除掉了?」談墨意有所指地看向郁逞,「那魔尊心狠手辣,仙君能活著回來是我等大幸。」
郁逞抬眸看他,淡聲開口,「有勞閣下操心,連我回來的時間都一清二楚。」
在他們面前不必偽裝,反正這兩個魔修也並不知曉阿栩修了無言道。
談墨噎了噎,又不死心地道,「那是自然,此次宗門大比,仙君是我宗門的強勁對手,當然要多加關心。方才見仙君教導弟子,不知仙君最看好哪個弟子?」
郁逞眉宇微蹙,低聲道,「都不錯。」
「是麼?」談墨笑了笑,「我怎麼聽說仙君有個最為得意的弟子名叫李焚鶴,仙君與他感情深厚,就連當初仙君門下那個郁逞,天賦再高也不比李焚鶴更能得到仙君的青睞。」
這些事,都是談墨自郁逞口中得知。
他知道郁逞最妒恨誰,所以篤定郁逞絕不會放過這個除掉李焚鶴的最好時機,只需要他再添一把柴火就夠。
話音落下,郁逞的臉色果然沉冷下去。
「那李焚鶴的確是位世所罕見的天才弟子,」談墨繼續火上澆油,直勾勾地盯著郁逞的神色,「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李焚鶴,而不是那墮入魔道的郁逞。」
郁逞,你跟我才是一類人。
楚栩雲偏心李焚鶴,你該恨他,而不是愛他,你怎麼想不通呢?
「郁逞,不是我的徒弟。」郁逞平靜地開口,「不在我門下,又何必拿來比較。」
「仙君說得有理。」談墨更加放肆地大笑了聲,「那郁逞哪裡配做仙君的徒弟,一個膽大妄為到想要欺師滅祖的魔修,仙君把他殺掉都不為過……」
他還沒說完,卻倏忽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胡說。」
楚栩雲咬緊下唇,硬著頭皮,小聲開口,「或許是因為郁逞剛開始不想讓仙君靠近呢?」
談墨沉默片刻,不解地道,「這兩者有什麼聯繫麼?」
「就是……」楚栩雲耳尖泛紅,聲音更小,不敢去看郁逞的眼睛,「或許仙君覺得,郁逞剛開始很討厭他。」
郁逞怔愣地望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低聲道,「你從何得知?」
剛開始,他的確不太喜歡楚栩雲,只是郁逞從未在這個角度想過原因。
楚栩雲頭扎得更低,「我隨便猜測。」
「你才應該少胡亂說話,亂猜什麼,仙君的心思豈是你能得知的,要是世上有什麼不能說話的道法,應該很適合你。」談墨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本來差點就能讓郁逞嫉恨起李焚鶴,楚栩雲總是要壞他的事。
聞言,郁逞卻倏然笑了聲,仿佛想明白了什麼般,意味深長地道,「你是說……無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