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们老板在吗?”矮个子法官随即问道。
“好像还没有过来,估计这会也快来了吧。”保安预感到一丝不妙,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我们的证件,请打开大门,我们进去执行公务!”两个法官掏出工作证,在保安面前亮了一下就收回了。
保安迟疑了一下,心里虽然不愿意开门,但也不敢不开门。他极不情愿地按下了推移伸缩门遥控器,伸缩门嘎吱嘎吱地向一边移动。
保安将推移门打开一半,估计容得下一辆汽车进出,便停了下来。
两位法官上了汽车,司机将汽车开进了大门。
保安伸手引导司机将汽车停在外来车辆停放区。
司机停稳汽车,熄了火,下了车,随手关上驾驶室的车门。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文件袋。
两名法官也下了车,顺手将两边车门关上。矮个子法官手里拿着一瓶硅胶和一把刷子,另外一个身体瘦高个子的法官手里拿着一部照相机。
他们三人向厂房走去。
保安见情况不妙,便拿出手机给欧萍萍打电话报信。他打了一次没有接听,接着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接听。他继续打第3次电话时,电话终于接听了。
“喂,老板娘,厂里出意外情况了。刚才法院来了2个法官1个司机,说是进来执行公务。我不敢阻拦他们,就让他们进来了。您什么时候来厂里?”保安在电话里有点激动地说。
“他们既然来了,我们拦也没有用的,他们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哪敢以鸡蛋去碰石头?我再等几分钟就到厂里了。”欧萍萍将汽车停靠在马路边,打开双闪,接听了电话。
保安接完电话后,按下遥控器,将推移门全部打开。他站在大门口外,焦急地等待欧萍萍的到来。
1o分钟后,欧萍萍开车赶来。
在大门口,欧萍萍踩住了刹车,降下车窗玻璃,探出一张煞白的脸。
“他们人呢?”欧萍萍的目光里透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们下车后站在车旁嘀咕了几句,就一起走进厂房里面去了。”保安手脚不安地站在离她车子2米的地方。他不敢靠她的车窗太近,他担心她会火,将唾沫星子喷到他的脸上。
“走,我们去看看。”欧萍萍说完升上车窗玻璃,松开刹车,点了一下油门。
她把车开到内部车辆停放处,停在第一个停车位上。她熄火下车,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车后的保安。
保安快走几步,跟在她的身后向厂房一楼门口走去。
在仓库入口,刚好碰到他们走了出来。
“这就是我们老板娘。”保安对3位法官说。
“您好!我们是区人民法院的,我姓汪,这位是赵法官,这位是吴法官。”矮个子法官主动介绍道。
“法官大人,您们好!我叫欧萍萍,我是萍聚公司的法人代表。”欧萍萍对3位法官说。
“欧老板,我们今天来贴封条,既是秉公执法,又是无奈之举,其实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们再次真诚地跟您沟通,还是希望您能想想办法,履行判决书决定的法律责任和赔偿金额。我们也知道您有困难,但是犯了错,违了法,就得依法承担相应的责任。请您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希望您能理解!”矮个子法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耐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我们虽然贴了封条,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要您在规定的有效期内,履行法院判决书责任,赔偿对方的损失金额,我们就可以解封,原原本本归还给您。”瘦高个子法官对欧萍萍说。
“欧老板,除了工厂的固定资产、银行帐户上的资金,您名下的车子、房子也要贴封条。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房子还是可以住的,车子还是可以开的,但是售卖或抵押出去是不可以的。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我国的法律既有它的权威性和公正性、严肃性,又有它的适用性、包容性和充分性。从立法和执法的角度来看,对违法当事者来说,既是无情的,又是有情的。矮个子法官继续友好地跟她沟通交流。
“法官大人,我实话跟您们说吧,这车子是在我名下的,您们贴封条,这个没问题。但是,我住的那套房子是我前夫的爸妈的,房产证上都没有我的名字的,是在我还没有嫁进来就买了的。我们离婚时,他答应让我最多住2、3年,等我买了房子就搬出去。上个月,他还来找过我,问我什么时候搬出去?说我办了工厂了,嫌钱了,又不买房,还想赖着不走,说我还要不要脸?要不是出了这倒霉事,我早搬出去了。”欧萍萍露出愁眉苦脸的样子说。
“您说的这个特殊情况,我们会重新调查清楚的。”矮个子法官说。
“欧老板,您的车停在哪里?”高个子法官问她。
“就停在内部车辆停放处第一个车位上,就是那辆丰田皇冠轿车。”欧萍萍拉着一张失色的脸说。
“您带我们去吧。我们可以采纳您的个人意愿,将封条贴在您选择的位置上,如车窗、车前、车后、车身等位置,但必须是显着位置,一眼就可以看出的位置。”高个子法官一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欧萍萍转身带着他们3人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她走到那辆皇冠汽车旁,对高个子法官说“就是这辆车,请贴在右侧那边的车身上吧。”
高个子法官从袋子里拿出封条,涂上硅胶,粘贴在右侧的车身上。
“欧老板,不管是厂房门上粘贴的封条,还是车身上粘贴的封条,请您不要撕毁或遮挡覆盖,它们跟判决书一样,同样具有法律效力。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高个子法官对欧萍萍说。
“欧老板,我们期待你尽快履行判决书上的法律责任和应尽义务,我们走了。再见!”矮个子法官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
“这个我懂。”欧萍萍的声音轻如微风,将湿润的目光移到厂房。
3个法官转身向外来车辆停放区走去。
他们上了车,司机启动动机,“呜”的一声,迅地驶向厂区大门。转眼间,车影消失在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