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屿截住了佟言给自己戴表的动作,想了想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只腕子你还要时常拷手拷,要不,表放我兜里吧?”
佟言话少,懒得理他,今天他将人变着花样弄了两遍,自己也乏了,走到床前打算休息。
盛屿看着铺在地上的单薄被褥,笑着说:“佟老师,大冬天的,你心疼心疼我,床上够大,给我留个地方。”
佟言掀起被子躺下,轻讽:“盛总身体好,冷热水交替一晚上才烧,这点凉还是受得住的。”
话音未落,屋子里的灯就灭了,盛屿在暗影中独坐了一会儿,才跨过小黄温暖柔软的狗窝,将被褥铺在童佟言床边,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佟言在听冯嘉汇报项目推进情况时,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他瞄了一眼,屏幕上横陈的是昨天刚刚存进去的号码。
将手机静音,扣在桌面上,会议继续,直到下班,佟言才扫了一眼盛屿来的购物清单。
“佟老师,上网百度时别只盯着床上那点变态事儿,学学如何榨干对手的剩余价值,帮我准备一下这些食材,晚上做给你吃。”
购物清单很长,包罗万象,佟言看都没看就点了删除,对守在门口的张祺说:“晚上安排在哪里聚餐?我开车。”
张祺这阵子热衷给佟言介绍对象,他认识的gay不多,却人脉广,知会了一声也搜刮上来不少歪瓜裂枣或好瓜好枣,挑着眉清目秀,与阿山长得不像的给佟言介绍了几个,却一直未得回音。
“上次那个挺好,你又推了?”
佟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解了屏,是盛屿来的:“加班了还是聚餐?我和小黄都很好,勿念,路上小心,慢点开车。”
张祺的手搭在佟言的肩膀上:“你听我到说什么了吗?”
佟言放下手机并未回复信息:“看着就不合适,没去见,推了。张哥,别为我的事费心了,我现在没这个心思。”
张祺给佟言倒了杯酒:“我这不是觉得亏欠你吗,前段时间总把阿山往你身边推,谁知道他就是你的渣男前任,要是知道的话,高低我都会让他把这些年kTV的账付了。”
佟言耳朵里只听到了一堆声音,他随口附和:“应该。”又问,“附近有大型市吗?”
这几日佟言上班总迟到。
他住得近,以往总会提前到岗,如今却日日得到人事经理的一个白眼。
佟言臊得慌,暗自也告诫过自己,可转日清晨在看到盛屿赤上身,扎着围裙,站在狭小的厨房中煲汤煮饭时,又将那点小小的廉耻心抛于脑后,身体与胃同时出饥饿的信号。
盛屿身上痕交叠,冬日清晨的阳光还未照进房间,他的背上又再次留下了新鲜的印记。
用汤匙舀了一口汤送到嘴里尝了尝味道,男人微微皱眉道:“轻点。”
身后的力道加重,他只能关了火,撑在案台上。
出租房设施简易,复合木板上碗碟相摞,每一次撞击之后,碗碟轻跳,出瓷器相撞的清越声音。
直到第一缕晨光照进狭窄的厨房,在洁白的瓷器上留下一抹耀眼的亮色,佟言才攀着盛屿的肩膀,让那些被赋予了节奏的瓷器,迎着光,重重一跃。
佟言始终想象不出盛屿用儿童电话手表输入文字时的样子。
他现在每天收到的消息越来越多,购买清单、小黄的趣闻、家中几盆绿植的长势……佟言看着这些文字有时会生出几分恍惚,无法将之与曾经那个沉默寡言、鲜少透露情绪的男人画上等号。
今天他收到了一张盛屿来的图片,从电视上拍来的乐高玩具。
房东留下的老旧电视机,这几天被盛屿修理得勉强能看出人影,没有接通闭路电视,只能收到三个基础频道。
佟言有一次下班回家,开了三道锁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盛屿和小土狗并排坐在老旧的电视机前,正在看卖药广告。
盛屿见他回来,将带着满身寒意的人拉进怀里,眼睛却没离开电视,问佟言:“这么假的广告,也有人信?”
佟言看了一眼电视中伪装成专家的老人,推开了盛屿,边换衣服边冷言道:“你以前没看过这种广告?”
“在我的记忆中我几乎没看过电视,小时候是不允许看,长大了没时间也没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