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他在看我吗?他的手指,噢,……他要做什么?
他的指尖在温柔游弋,仿佛弹奏钢琴一般,可又像铜丝里的电流,酥酥麻麻,不动声色地侵蚀。
她喜欢那指尖的温柔,却又渴望他们更深邃,但它们却是那么恼人,总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好似某种探索和试验,这很折磨人,她试图变被动为主动,以作迎合,想暗示他——
“别动,丝巾掉了,游戏就结束!”耳边传来他全无怜香惜玉的严厉呵斥和威胁,林子苏被喝住,不敢再动弹,也是这间歇觉察到刚才那一动,丝巾和眼睛就露出了些许朦胧缝隙。
如果再动,那丝巾一定会脱离眼睛,她可不想游戏结束,诱惑不上钩的戏码已经够折磨人了,如果游戏就此结束,那所有的期待不就落空了吗?
他是个狡猾的猎人,猎物在手,他却玩起了欲擒故纵。明知道丝巾丝滑容易脱落,还用它来做道具,所以他是故意使坏,用这样恼人的法子折磨猎物。
“宝贝,闭上眼睛,你会有一个美梦的。”他俯身在耳边催眠,指尖的温柔与狡黠却并未停歇,涓涓潺潺柔丝细流,绵绵密密催她入梦入幻。
尽管欲罢不能,尽管求而不得,她还是乖乖就范,接受他别样的调教和引诱。
任凭万有引力的抛弃,任凭黑夜的遗忘,飞蛾扑火,向着虚空光速奔赴,热烈奔向冷寂,幸福奔向虚幻,快乐奔向苦痛,渴望奔向绝望……
世界,在五彩斑斓的梦境和美丽的唱和中迷失,沉沦陷落……
“宝贝——”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她无力应声,依旧眩晕游梦。
“宝贝——”那个声音居然有手,它在轻轻拍我的脸。
“嗯,”她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还是昏沉欲睡。
嗯,丝巾解开了吗?竟然能看到东西了。所以,结束了吗?
意识到这点,她终于睁开恍惚的眼睛,先是一阵混沌,随后所有的东西都渐渐清晰起来。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时,她才意识到世界终于清醒了。
她感觉浑身汗透,热潮渐温,仿佛经历了一场长途极限运动,体力已严重透支。
她有些晃神,呆呆地望着他,眼神涣散迷离,他看起来有些焦灼和担心,她想去抚摸他的脸,却感觉胳膊绵软无力……
“还好吗?”温柔关切的声音,眼睛里都是担忧。
“像在做梦……”林子苏慵懒地笑了,声音很是绵软。
看到他居然不曾宽衣解带,冷峻的嘴角含着些许暧昧,可神色却是那样清醒从容,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凌乱混沌、欲求不满……
她愈加困惑,电影里的场景可不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完好无损,他做了什么?不,那样的如梦似幻,他却能置身事外,他是怎么做到的?……身体瘫了,已无力询问。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会心一笑,柔声道:“梦做好吗?”
“很美!真想再来一次……”林子苏只觉得眼睛疲软,无比困乏。
周瑁远的鼻子发出一声轻笑,抚摸她慵倦的面容,此时的她看起来妩媚撩人,他温柔地吻下来,柔声道:“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勾人吗,嗯?要不是你现在累得没力气了,都不是再来一次的问题。来,起来,喝点水再睡吧——”
他拿了水杯来——
噢,他怎么知道我渴了?他怎么可以如此体贴入微……林子苏眨了一下疲倦的眼睑。
周瑁远让她靠在身上,即使靠着他,也还是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任凭他喂水,一杯水饮了大半杯,喉咙的干涸才有所缓解。
林子苏望着他,缓缓从他怀里滑落下来,周瑁远抚了抚她额头的发丝,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睡吧,宝贝!”
林子苏慵懒一笑,恋恋不舍地唤了一声“哥哥”,便昏昏睡去了。
凌三晨三点多,林子苏被渴醒。
床头不知何时多了盏台灯,发着温暖的柔光,她此刻有点浑噩,浑身无力,带着强烈的酸痛感,起身找水喝,眼睛瞟到床头柜,上面有杯水,是他备的吧,他竟如此周到体贴……
林子苏撑着身体,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林子苏放下杯子,喝了水,似乎有了点力气,翻身想看看他,才发现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他没在身边……不,他就没睡在这里。
几次住他家里,他都没一起睡过,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睡一起呢?因为失眠吗?张庆东说过他有严重的失眠症……,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林子苏正想躺下继续睡,忽然发现一缕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冬日里难得的月光,像李白的《静夜思》,朦胧静谧,她被深深吸引住了。
光着脚丫,跳下床去寻那月光,刚要靠近窗帘时,窗帘就自动感应,很“体贴”地就拉开了……
林子苏知道这肯定又是智控,这个宫殿处处都是智控机关,却又根本找不到机关所在,总是给她一种幻觉,像是穿越进了科幻电影。
窗帘后面是一面玻璃墙——就像总裁办他办公室的那道巨幕一样,他似乎很喜欢玻璃墙。
是的,不光办公室,连他家里也是很多这样的玻璃墙,林子苏推开玻璃门,外面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来过几次,但从来没踏足这里……
露台上有很多盆栽花,还有绿植灌木,虽然是冬月,但这些花却开得很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