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實質,卻又實中藏虛,似是千變萬化,卻又端嚴厚重,尤其招式變幻之間,更有一種獨特的威嚴和瀟灑。
多位武將雙目微眯,就連武則天都目露好奇之色,只因李瑾瑜從未展示過槍術,更遑論這般霸道絕倫的神槍。
李瑾瑜對於槍法確實不熟,但那是在以前,而不是在現在。
卻是最近幾日,李瑾瑜回憶慕容家諸多傳聞,想到參合指是從北霸槍演化而來,自然可以重推演回去。
此事並不算難,就是把指尖變化為槍鋒,三兩日便已經整理出大半。
雖然只是初學乍練,但北霸槍何等高深武學,在加上李瑾瑜渾厚根基,僅僅一招便破去兀顏延壽戟影。
一招得手,攻守逆轉。
李瑾瑜虛揮幾槍,力量度轉瞬之間提到頂峰,全身勁力匯聚於一點。
電光火石之間,長槍似乎突破了時空的界限,划過一條絢爛的軌跡,如同天外飛龍,直抵兀顏延壽咽喉。
天外流星,勢不可擋!
兀顏延壽勉力出招抵抗,但他那精妙絕倫的戟法,能擋住萬箭齊發的戟影帳幕,竟然好似紙糊的一般脆弱。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方天畫戟被一擊挑飛,筆直的落在耶律阿璉身前三尺,鐵槍勢如破竹,衝破兀顏延壽護體真氣,卻又在觸及咽喉的剎那,收回到李瑾瑜手中。
兀顏延壽目眥欲裂,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僅僅兩招,自己便陷入絕地。
李瑾瑜長槍刺來之時,兀顏延壽甚至已經感覺到黑白無常的召喚,更能感覺到比北地風雪更冰寒的槍鋒。
兀顏延壽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李瑾瑜卻又能恰到好處的收招,不傷他一分一毫,這份舉輕若重、舉重若輕的控制力,他是萬萬比不得的。
李瑾瑜笑道:「承讓!」
兀顏延壽高聲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伱憑真本事贏了我,我兀顏延壽又豈是輸不起的懦夫!」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李瑾瑜看似贏得輕鬆,實際上已用出北霸槍的絕招「送君千里」,最後一槍更是全神貫注,不敢稍有鬆懈。
那一放一收,並非槍法,放的是參合指,收的是袖裡青龍,只不過動作兔起鶻落,這才沒被看出來。
話雖如此,李瑾瑜若是不收,甚至不用加半分力,只需鬆開手掌,鐵槍便能靠慣性刺穿兀顏延壽的喉嚨。
武則天撫掌大笑,玉手輕抬,環扣從龍椅飛到李瑾瑜腰間,自行掛上。
李瑾瑜心中驚駭,據說武則天早已突破天魔大法的桎梏,推衍出天魔大法十九重、二十重的神妙,這遠擒龍控鶴的手段,莫不就是天魔力場?
兀顏延壽道:「我輸了,但如果就這麼退走,我還是不服,你們有兩位李將軍,怎能只有一人出手?」
「你還要如何?」
「我遼國使節中,還有四人,精通一門合擊陣法,請兩位將軍破陣。」
李瑾瑜和李元芳看向武則天,武則天自無不允,當即又拿出金杯,倒了兩杯酒,在左手邊小火爐上溫熱。
「勝者滿飲此杯。」
皇帝親自斟酒,雖然酒水不會變得更加香醇,意義卻截然不同。
對於李瑾瑜李元芳而言,贏了可以獲得極大名望,對於遼國而言,贏了則可以讓武則天再斟兩杯酒。
李元芳飛身上台,和李瑾瑜肩並肩站在一起,遼國使節團走出四人。
這四人年歲和耶律兄弟差不多,同樣也是皇侄,分別名為耶律宗雲、耶律宗電、耶律宗雷、耶律宗霖。
四人在擂台四角站定,手中各拿著一把彎刀,爆喝一聲,彎刀已至。
寒光閃爍,刀芒破空,四人功力竟然絲毫不亞於耶律國珍、耶律國寶。
更讓人震驚的是,四人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一同長大,心思相通,合力圍攻之下,陣法威能翻倍。
四人所用乃是四季陣法,內含春、夏、秋、冬四序,相生相剋。
立春木旺水絕、立夏火旺木絕、立秋金旺火絕、立冬水旺金絕,陣法循環往復,變化無窮,永無休止。
圓中有方,陰陽相成,圓於外者為陽,方於中者為陰,圓而動者為天,方而靜者為地。
天地陰陽,方圓動靜,四季變化之中又藏陰陽變化,恰如日夜交替,光陰流水,陰陽交替為一天,四季交替為一年,此為陣法變幻之奧秘。
四人合力,恍若變為一個四手四刀八腳的怪物,配合的天衣無縫。
彎刀發出嗤嗤的破空聲,刀鋒青芒環環相扣,把李瑾瑜李元芳包圍其中。
遠遠望去,竟好似一個由刀芒組成的巨大半球,牢牢地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