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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脏东西（第1页）

如果有人要问现代小组会与古代小组会有什么区别，落月肯定会告诉他，除了不用写会议记录之外，没什么区别。

作为得力助手的秋诗已经和落月科普过请安的流程，给福晋行过礼之后，福晋会按照先子嗣后格格的原则进行重点问候，然后格格们会顺势挑起一两个话题或恭维福晋或暗暗讽刺某人。

当然，恭维绝对是放在明面上，让所有人都能听明白的，而讽刺则一定要放在暗处，绝对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落月私以为，这对人的忍耐度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最后一个环节便是福晋再强调一下最近需要重点注意的事项，例如这几日天气炎热，宫里的主子们难免苦夏，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找麻烦，否则必定重罚云云。

关于重罚到底怎么罚，众人心知肚明，包括第一次来请安的落月，昨日因着四阿哥心情不好，重罚了宴席上负责传菜的两个小太监，理由也很模糊，就是他们冲撞了客人。

至于冲撞了谁，怎么冲撞的，自然无人去查证，毕竟是四阿哥下的命令，就算他们没错也有错了，最后两个小太监被打得皮开肉绽，还没等打完三十棍就已经咽了气。

福晋和四阿哥自然封锁了消息，落月之所以知道还是因着秋画昨日在前院照管小阿哥的时候，听到了那两个太监的惨叫声，回来悄悄告诉了她。

落月吓得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报警，却猛然想起自己如今是在四阿哥的后院，只能抱住自己的胳膊瑟瑟抖。

想到这里，落月有些恹恹的，说起来她和昨日被打死的两个小太监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四阿哥下令，落月也有可能随时丧命，难道皇上到时候会杀了四阿哥给她偿命不成。

瞧见她这副样子，旁边的苏格格趁人不注意扯扯她的袖子，落月瞬间惊醒，一边朝苏格格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边暗骂自己大意，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她重新振作了精神，参与到格格们讨论的京城时兴花样的话题上，刚说了两句，外头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便是福晋院里的领太监梁启进来回话，说是富察格格身边的秋画有要事禀报。

落月的眼睛瞬间瞪大，秋画并不是轻率之人，能让她这般着急，莫非是小阿哥出了事，想到这里，落月求助的目光看向上的福晋。

福晋也猜出一二，匆匆结束了请安，屋里只留下落月一行，以及匆匆赶来的秋画。

“小阿哥吃过奶后便呕吐不止，号啕大哭，求福晋救命！”

眼见着自己的猜想成了真，落月有些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福晋面前，福晋一边让人把她扶起来，一边吩咐着梁启赶紧去请太医。

福晋脸色阴沉，自小阿哥出生后，她每三日都会让太医去给小阿哥请脉，太医回禀小阿哥身子康健、吃睡妥帖，怎会突然呕吐。

昨日小阿哥曾被抱到宴席上，莫非有人在宴席上动了手，一想到这种可能，福晋就忍不住一阵后怕，若真如此，乾西二所便不安全了，今日被害的是小阿哥，那明日被害的有可能就是自己腹中的孩子。

无论是谁动的手，消息都必须封锁住，若最后演变为皇家丑闻后果不堪设想，思及此处，福晋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转头对齐佳嬷嬷吩咐两句，不过一刻钟，四阿哥后院所有出口都安排了专人值守，冬栖院更是被团团围住。

稍稍镇定下来的落月匆匆赶回冬栖院，还未进院门，就听到小阿哥尖利的哭声，落月赶紧从乳母怀里接过襁褓，襁褓里的婴儿脸色已经微微青，一边哭着一边还在呕吐，落月心疼地轻声哄着，却现于事无补。

不过一刻钟时间，太医气喘吁吁地赶来，听说是四阿哥的小阿哥出了事，他哪里敢耽搁半刻，替小阿哥诊过脉，太医眉头微微皱起，对着福晋的方向行礼。

“福晋明鉴，小阿哥应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幸小阿哥食量不小，多食奶水有些积食，进而引呕吐，把东西都吐了出来，微臣再开个方子，几剂药之后便可无碍。”

落月长舒一口气，小阿哥渐渐止住呕吐，哭声也逐渐小了，落月又哭又笑，忍不住怨自己太过无能，她如今连这后院都出不去，请太医就更不用说了，这次小阿哥幸运地逃过一劫，下回若是还有人对小阿哥动手呢。

两个乳母跪在屋里，小阿哥的饮食出了问题，她们定然难辞其咎，其中一个胆小的已经忍不住哭起来，另一个乳母表情则有些麻木，上的福晋细心瞧见了。

“小阿哥的饮食里怎么会混进脏东西，你们若还不说……”

福晋的话刚说到一半，那个表情麻木的乳母突然朝着落月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迅朝旁边的柱子上撞去，鲜血从她的额头缓缓流下，落月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抑制住惊呼。

福晋也没想到乳母会骤然寻死，嬷嬷上前查看乳母的鼻息，现乳母已经气绝，她扶住自己的肚子，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事情生得太过突然，等四阿哥匆匆从尚书房赶回来，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落月抱着小阿哥呆站在一旁，福晋脸色白地坐在上，角落还有一个刚刚撞柱身亡的乳母。

因着屋里死了人，小阿哥和福晋不好再待下去，四阿哥让李玉把福晋和富察格格母子都带到正院，在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小阿哥便在正院由福晋亲自照料，他自己则留在冬栖院料理后续事宜。

四阿哥直觉，此事定然不简单，乳母们都是精心挑选的，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内务府手里，想收买乳母何其难，想把一个有问题的乳母送进阿哥后院更难，背后定然有更加庞大的势力。

可皇阿玛并未准许他入朝参政，他手里也没有可信赖的人，此事事关重大，必然要告知皇阿玛，将剩下的那名乳母关押起来之后，四阿哥整理好仪容，便直奔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