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甲板上,他听一旁的一个中年官员对另一个年轻官员说道:
“之所以这次出征不从洛阳出,一是中军大部和物资都在许昌,二是洛阳的位置和条件不如许昌,如果由洛阳水路出,先要在洛水登舟,入黄河,行向东北方向的荥阳水门,又要折向东南转入蒗荡渠,再入颍水,虽然也是顺流而下,但辗转多次,不是捷径。”
那年轻官员点头表示受教了。
诸葛诞对他们这些谈论不感兴趣,他前世在书本里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他更感兴趣的是在岸上扈从的骑士,便扭头望了过去,他们要一路骑马跟着吗……
征舟征骑俨成行,江中江岸互相望。
登上了龙舟最上层后,诸葛诞拽着郭敞默默的退到了尾部不显眼的位置,在给大臣们准备的垫子上,坐了下来休息。
刚坐下,他却看到一个眼熟的男子从船尾转过了身来。
啊,是乐綝啊,原主可是对不住这位老兄呢……
诸葛诞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乐綝的画面,原主起兵后咔嚓了这位扬州刺史、广昌亭侯,临死前他站在家中楼上大骂原主。
“诸葛公休,我入你老母,哈哈,我便先走一步,等你全族下来为我陪葬!”
“匹夫,你父子皆受魏恩,岂可为虎作伥!”
原主没等乐綝回话,便一刀结果了他。
唔,他是右将军乐进的儿子,现在才二十九岁呢,史载他果毅坚毅,文武兼修,将来是要出将入相的……
诸葛诞便起身上前作揖与他搭起了话来。
“不知将军可是乐綝乐伯驹呀?”
“你是?”
“我乃琅琊诸葛诞诸葛公休,现为尚书郎、荥阳令。”
之后诸葛诞拉来郭敞一同与他砍起了大山,就像是许昌附近,比丘陵高一些的那些山头,那么大的大山。
互相吹嘘了一番家世、才能,又说要建功立业云云的。
大军乘船一日百里顺流而下,入了颍水,又循着颍水浮入淮水,八日后便到达了寿春。
前世只坐过小渡轮过河的诸葛诞倒是没有晕船的反应。
这一路他们吃住都在船上,除了早晨锻炼下,再偶尔会看会书,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与郭敞、乐綝扯东扯西。
征东将军、扬州刺史、安阳乡侯曹休,率领一众文武郊迎文帝暂且不提。
视线转到洛阳,昌陵侯府中,今日夏侯玄得到了绫机改进完成的消息。
他对在一旁做画的夏侯徽、夏侯樱道:
“已经有一周没有收到公休的消息了吧,他那信使也不知道到没到荥阳。”
夏侯徽挥着墨,头也没抬的说道:
“可别出了什么意外,不然兄长你写上信件,派人去看看吧。”
四天后,他们收到了诸葛诞被陛下召去了许昌,已经有十天都未回来了的消息。
寿春,这四天,诸葛诞见无事可做,文帝也没想起他这个小透明。
他便在第一天就早早开始了盘算,反正我在寿春无事可做,便四处溜达,各种拜访前世的老部下好了……
当然了很多前世死时还很年轻的后生,此刻还没有出生呢。他只能找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一些人。
还别说,四天风雨无阻地跑下来,还真让他找到了三十多人,多是将来会升为淮南军骨干的亲信,诸葛诞使出了送钱大法,没花多少财帛便交好了此时还是少年、青年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