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她在被他拒绝之前,也不曾退缩过。
可能在黑暗里呆得太久,忽然有束光照进来,她就特别想要抓住那束光。
他正气、凛然、威严,刚正不阿,有太多的品质,让她心生向往。
她被他牢牢吸引着,想要用力攥进掌心。
可她也明白,光是攥不住的。
“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她双手抵上他胸膛,用力将他推开。
不再看他一眼,她将手放到门把手上,准备将病房门拉开。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那天你给我的信,我只看到几个字。”
颜初倾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紧。
她忍不住回头,朝他看去。
“你给我信那天,一回到救援队,就出现了紧急任务,我还没来得及看!”
颜初倾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成冰。
男人薄唇紧抿成线,眸色又红又沉,“那天有几个小孩溺江,情况紧急,我直接去了救援现场,当时九死一生,费了很大功夫才将几个小孩救上来。”
男人声音极其低哑,像是回忆到那天发生的事,仍心有余悸。
他看着女人疑惑又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等回到救援队,我想起那封信时,已经打湿了一大半,我只看到你写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以后互不打扰!
当他看到这几个字时,心口仿若有团烈火在灼烧。
他想起了几年前,他也满怀期待的去赴约。
结果——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有那么一个人,已经变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执念。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胆小害怕。
当他看到她和祁景坐在餐厅里有说有笑时,他甚至不敢上前质问。
生怕她亲口对他说,她对他的感情,从没有认真过,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以后要跟他划清界线,互不打扰!
想到这些,傅砚轮廓线条紧绷,漆黑的眉眼之间浮现出一丝猩红色泽,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眸光幽沉地看向颜初倾,“后来我去找你,看到你和祁景在一起吃饭,你笑得很开心。”
颜初倾睁大眼睛,脑海里有些嗡嗡的。
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他们互相,都误会了彼此!
她长睫迟缓的眨了眨,声音涩哑的开口,“我以为你拒绝了我,那几天很不开心,祁景那时是为了哄我,我不好拂他的意,才会勉强的笑了笑。”
男人点了点头,“经过密林的相处,我看得出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颜初倾,“……”
男人黑眸深深地看着她,“所以,你能将那天想对我说的话,重新再说一遍么?”
颜初倾贝齿用力咬了下唇瓣,死去的心跳仿若又重新活了回来。
怦怦怦,激烈如战鼓。
“我说了,你会答应吗?”
男人舌尖舔了下后槽牙,“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的答案?”
颜初倾脑子里有些混乱,情绪也有些激烈。
她想过无数种他为什么不去赴约的原因,可唯独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看到她写给他的完整的信!
这一刻,她的心情,就好像拨开了层层迷雾,重新见到了阳光。
可是,她又无比害怕,怕自己的阳光倾刻间又会变成乌云。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我想先一个人静静。”
不待傅砚说什么,颜初倾拉开病房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她并没有去隔壁病房,而是跑到了楼下。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