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书房的灯乍亮,温年如充满气的气球,被扎破瞬间泄气,她扶着栏杆往下滑,身子蜷成一团。
双手环抱住双腿。
哽咽声从喉咙里生挤出。
泪水是咸的,顺着脸往嘴里渗入。
哭得呼哧带喘,不知过去多久,温年浑身冰凉,风卷起刺骨的寒意,不近人情的包裹她。
“哭够了吗?”
头顶落下一道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程晏生居高临下,目光冷冽:“哭够了就进门。”
蹲得太久,温年起不来身,在原缓和好久,才撑着栏杆往上伸腿。
麻痹感从脚底板,蔓延至整个大腿。
她强忍住那股麻劲,足足六秒钟才恢复如常:“我累了,先去休息。”
程晏生似乎失了折腾她的兴致。
这一夜,温年睡得辗转反侧,很不安稳。
半夜时身体忽冷忽热,滚得全身都是冷汗。
……
早上,温年跟秦让那边请了半假。
她要赶去一趟中山苑,跟宋心慈见个面,不管是摊牌也好,逼恐也好。
车开到楼底下,温年门都没进。
远远看到一抹身影,慢吞吞,唯唯诺诺打门口走出来。
宋心慈个头不高。
“年年。”
温年急匆匆叫她下楼,宋心慈身上的睡衣都没换,脸庞挂着几分睡意,眼皮浮肿,像是昨晚上没睡好。
愤怒化为平静质问:“找程晏生拿的那三百万还剩多少?”
宋心慈眼睛里一闪而逝是诧异。
下一秒是愧疚自责。
“全输了?”
宋心慈低垂着脸,点了点头。
温年一口恶气顶上头来,她眼泪都要挤出眼眶,恨铁不成钢:“妈,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去死?”
质问的语气中,还藏着深深的无奈。
“年年,都怪妈不好……”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