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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程式（第2页）

周佑远像是已经习惯了，“好，那就下次吧。”他转头继续往楼上走，没人看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玉青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看上去就更难过了。

他们一家人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上次全家人聚在一起还是大半年前阿天带着蓁丫头回家的时候，如今偌大的周家只有他们三个人，阿远从早到晚都在药厂，而她和周宏哲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食量也没有当年好，几乎都不在家用过餐，或者是随便让人弄两三个菜就可以。房子越大越让人觉得空落落的，什么时候他们家变成这样了？

很想念2o多年前，她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是阿天二岁生日那天，她和哲哲把阿泰带回家，两个小男孩第一次见面就能玩一块去，那时正在上幼儿园的阿远也很听话，下课后回家就带着两个弟弟在院子里玩。

再后来她怀了个女宝宝，她真的很开心，老公一直很想有个像她的女儿，以后家里就会有四个宝贝……这样的希望在第三个月时就彻底消失了，那天她和老公带着孩子们在池塘边看金鱼，电话来了，老公就走远几步去接听，她再站在池子边上，突然觉得后腰一个受力便整个人掉进池塘里，接着就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她还记得老公的表情，那是一种说不清的痛心，他忍住伤心告诉她宝宝没了，她知道老公有多渴望这个女孩的出生，她很难过，可还是安慰他说以后我们再生一个，他看上去就更伤心了……

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会有那样的表情，原来她那次受伤之后身体再也不适合怀孕，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一个女宝宝。这件事虽然让人遗憾，可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做父母的为了孩子也要早早振作起来把他们照顾好。那晚周宏哲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她去书房里找他的时候，现他在看当天院里的监控，她看到监控画面时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痛苦地闭上眼，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那画面却挥之不去：

周佑远：“你说妈妈把妹妹保护在肚子里？”

周佑天：“嗯，是妈妈和我说的。”

阿泰：“是啊，青姨说的，要把小妹好好保护好。”

周佑远：“那妈妈如果死了是不是保护不了妹妹了？”

周佑天：“哥，什么是死了？”

阿泰：“对啊，什么是死了？”

阿泰是最小的，和周佑天关系最好，说话也常常重复着周佑天的话。两小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飞过来的一只小鸟吸引住了，可周佑远却不为所动，他走到玉青身后，用力一推……

那年，他九岁……

周宏哲看了视频之后问周佑远为什么要把妈妈推进池塘，他没想到周佑远的回答竟然是：“我想看妈妈死了妹妹是不是也会死”。周宏哲看上去都快要气得爆炸，他没有家暴的习惯，他把大儿子关在院子里的杂物房反省。

之后有一段时间她一直沉溺在抑郁的情绪之中无法解脱，周宏哲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就连上厕所也不准她把门反锁，她那段时间简直糟糕透了。她心底都抵触亲近周佑远，她没办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寒心和矛盾，那个伤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后来他们都有专门请教心理专家，也在一直留意周佑远的表现，自从被关了一天之后，他哭了一整天一直重复着说以后不敢了。后来，他是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连上学之后许多老师都会说小男孩调皮捣蛋什么的，他一直就表现得很好，很正常……

可玉青内心对他亲近不起来，小学毕业，周佑远就说想在学校住宿，她就顺着他让他住校，一下子每天都回家的人变成了一周一次回一次家，甚至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就连家里两个小的，周佑天和阿泰，她也很小心的看着他们在一起玩，她不能再承受再失去他们任何一个人了。

这样的疏离的日子一过就是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当时年纪还小的周佑远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应该忘记了。看到大儿子和老公说话的态度，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释放的善意，只是她当年的事情让她难以忘怀，她知道自己的老公也接受不了一个小朋友口中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而他竟然真的去做了！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所以也没法说服周宏哲，亲眼看着这个家支离破碎，她无可奈何……

“我们应该怎么办？”其实玉青很清楚，不管是谁搞的鬼，那芯片一定是要恢复的，他们从来就没有放过可以治好儿子的机会，只是那个人搞这么一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现在真的很难猜透。

“顺其自然吧，先做能做的事情。别太担心啊。”周宏哲抚着她的，温柔地说到，心里有数。

“嗯，知道”玉青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老公。

周佑远没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等到楼下的两人说完话才拨出电话：

“怎样？”

“老头今天又过来，师傅和他在里面聊了很久，说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也知道你们家老头是有多小心的，那房间可是什么都不准监控的。”，确实，因为现在的录音录像实在太方便了，甚至连个动作都不用就能设置虚拟屏幕监控，而研室为了保密的需要是自带屏蔽的，在房间里面说话做事，除了里面的人会看到听到，其他外面的人想获知是不可能的。

他名义上是总经理，可最重要的事情他都决定不了，现在甚至连知道内情都困难，周佑远想着这些就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你去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