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脸色很不好,他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
“你别后悔。”周狠狠留下这句话,随即大步往外走。
走到休息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直坐在那里盯着温浅诊室大门的程斯刻,一丝报复的疯狂从眼中划过。
一周后,司法精神病鉴定流程快要进入尾声,温浅也算稍微放心了些,他对坐在沙上当门神的林樾说:“林警官,我觉得应该没事儿了,要不您回去吧,周应该不会做什么了。”
林樾点点头:“行,正好警队里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一下,那温医生您自己还是要注意安全,这个周从前涉黑,后来才洗白开始经商,他的底子跟那头千丝万缕纠缠不清,这人不是个善茬。”
“嗯。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温浅微笑着答道。
林樾前脚刚走,王高山后脚就来了,进门就被门口一堆快递吸引了视线,
“哟,堆这么多快递呢,你买啥了啊。”王高山大呼小叫。
“就一些装饰品,感觉诊所还是空了点。”温浅答道。
“那你买了堆这儿不拆干啥?放着怪影响美观的。”王高山凑到快递包装上看了看,就冲这些盒子里头东西就不便宜。
“没裁纸刀,不方便拆,我让小狗晚上来的时候买一把带来。”温浅耸耸肩。
“你麻烦不麻烦,我那儿不就有,你去我那里拿呗。”王高山道。
“忘了,没事儿,反正这里也要备一把的,让他带就行。”
温浅瞅了眼王高山,感觉还有段时间没见了,奇了一声:“这周都没见你来,很忙?”
王高山闻言脸色莫名有些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开口:“有点,有点。”
“那你可错过认识一个帅警察的机会了,人在这儿待了一整周呢。”温浅笑道。
“那什么……”王高山别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小孩已经走了?”
“刚带着饭盒回家了,等晚上他再来。”温浅在沙上瘫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他最近还好吧,张武行的事儿影响他没?”王高山问道。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他本来就挺闷的,很多事情放在心里也不表现出来,我看他表面上跟没事儿人一样,心里未必就有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温浅微皱眉头,长叹一声,”那毕竟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
事故已认定是周鹏方全责,张文智提出想先让弟弟入土为安。于是昨天他带着小狗一起送张武行出殡,温浅本以为现场会哭成一片,没想到到了现场一个情绪比一个稳定。
张文智全程如行尸走肉一般,身边人提醒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事儿的时候就盯着他和武行拍的那张合照看个没完。他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哭,只有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
程斯刻表现得就更为平静了,他全程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旁观者无声观察着这场默剧,只有在温浅偶尔搭上他的肩的时候才能现他浑身紧绷,仿佛一松劲儿就会倒下去。
回家后,温浅将张武行从给他的小皮球清洗干净,放进了储物柜。
柜门落锁。程斯刻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永远留给了那个跟孩童一样的大叔。
温浅走上前摸了摸程斯刻的脑袋,小狗示弱地用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王高山下午店里没事儿,赖在温浅的诊所里不走跟温浅唠嗑。
这人装作十分不在意地模样顺口问道:“那什么,那个林警官现在在警队?”
温浅正在柜子边理文件,边理边顺口答道:“对啊,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你俩倒是跟约好了似的。”
“哈……哈”王高山干笑两声,“那他现在在什么口?”
“林警官吗,刑侦口。”温浅转头八卦道,“我听说林警官以前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在部队里待了,就来了公安这边。”
“哦哦,这样……”王高山别开眼不敢看温浅,胡乱应了声,举起茶杯往嘴里灌了好几口水。
温浅看着王高山那副扭捏的样儿眯了眼睛,狐疑道:”你什么情况,你老打听人家林警官干什么,你对他有意思?“
“噗……咳咳咳咳,”王高山一口茶水喷了温浅一整张茶几,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传来,“小屁孩……咳咳咳……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