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是江夫人的娘家人,她自然也是见过的,那两个舅母虽说和江家沾亲,可毕竟算是外人。
若是自己能当着她们的面让江清清名声尽毁,逼她嫁给那个死乞丐,那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江玉儿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她似有不甘地看了一眼连自己都敢威胁的小厮,冷森森应道:“我心中自然有数。”
烛光忽明忽暗下,江玉儿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盯着文路离开。
这该死的林叙白,竟然一直把她当刀子使,连他身边一个贱奴都敢威胁她!
既然他这么喜欢借刀杀人,自己就让他好好尝尝自己这把杀人刀的滋味。
有了计划,江玉儿接下来两日夜夜从家中偷溜出去,这几日夜黑风高,难以视物,反而愈方便了她行事。
第三日,下了雨。
整个江南都蒙上了毛毛雨丝,淡淡水烟。
江玉儿一觉醒来,还没从6谦哥哥已经离开江南的现实中回过神来,就开始担忧,这一下雨,何家的舅母们还来么?
好在何家人没有失约,如约而至,江夫人派人来把江玉儿叫去荣安院时,何家的两个舅母潘氏和钱氏已经在正厅里坐着。
大舅母潘氏面容方正,嘴唇略厚,眉眼转动间似乎就要把要说的话全说了,这会儿她正瞅着旁边坐着的自己女儿何然。
何然身边还挤着她膝下一个四岁的男宝圆哥儿,如今圆哥儿正是爱探索四周的时候,一会儿摸摸自己身边的椅子腿儿,一会儿又拽着自己脖上的长命锁,独自一人也能热闹一团。
二舅母钱氏则是瘦脸薄唇,一双吊梢眼明亮的很,她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这都是女眷的聚会,那两个儿子又在外做生意,自然不会过来。
钱氏手上刚拈起着青花瓷盘里的杨梅,见江玉儿来,一双灵动的吊梢眼立刻一转,把那颗杨梅扔回去了:“哟,玉儿来了,快让舅母看看。”
江玉儿露出个豆蔻少女般天真的笑,可她年纪已经过了,未免显得有几分违和,只是江家长辈都疼她,对她有一层主观的看法,自然看不出来。
可这靠外的舅母可就不同了,虽笑道玉儿还是同从前一般娇俏可爱,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潘氏也看了过来,可她明显敷衍得多,藏不住心底的想法:“玉儿来了。。。大姐,怎么清清还没来?”
江玉儿小脸上甜美的笑容瞬间一僵。
“弟妹怎么如此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叫清清了,一会儿她就来了。”江夫人此人平生虽心思细腻,可却都用在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上,没经历过什么内宅纠纷,对人际关系也是一塌糊涂,自然而然没有现江玉儿的不自在。
潘氏能按捺得住么,她这辈子都是藏不住心思的主,哪怕是到了高官太太面前,有时候都管不住自己那张嘴,惹了人恼。
听到江夫人一问,她就一吐为快:“大姐有所不知,我这趟来,还是为着清清的亲事来的。”
江夫人愣了愣,总归是明白过来,原来潘氏是想给江清清说亲,她立刻来了兴趣:“弟妹此话怎讲?”
难道游花诗会上,哪位公子和清清互相有了意?
潘氏打开了话匣子:“大姐,你可还记得,我有一远房侄儿潘容,他生得可是一表人才,如今才二十有一,就跟着他父亲把生意做得井井有条,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呀!
他上次在游花诗会上对清清一见钟情,回去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我那远房兄弟和他夫人一合计,这不,求到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