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没回应,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
“可以抱着你睡吗?”观庭樾很礼貌地问。
病情又加重了,沈黎清内心默默道。
观庭樾显然是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许,动作缓慢地靠过来,将沈黎清圈进怀里,下巴抵着沈黎清的额头。
“我叫你的助理取消了你预定的两张机票。”观庭樾说。
沈黎清呼吸一紧,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说话,这样既可以蒙混过关,也可以避免激怒观庭樾。
观庭樾的病情不太稳定,不能受刺激。沈黎清在内心这样告诉自己。
“你喜欢企鹅”观庭樾问。
沈黎清用鼻音轻轻回答道:“嗯。”
空气一下子又安静下来。说完,沈黎清心里升起一点疑惑。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企鹅的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去极地探险,雪山攀援的
沈黎清抿了抿唇。一些久远而又模糊的情景浮现出脑海,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蓝白相映的瑰丽冰川和一双疏离淡漠的黑眸重合在一起,沈黎清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巴塔哥尼亚冰原的冷气流,顺着他的四肢缓缓流进心脏。
他好像看见一个急切的自己点开那张头像照片,用手指放到最大,拼命想要多看到一些内容。
你这头像拍的是什么呀?
莫雷诺冰川,跟科考团去的时候拍的。
……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就给自己放个假,到时候你可得天天陪我啊,我想去你之前拍照的那座雪山滑雪,还想去看企鹅。
好,我陪你一起去。
沉闷的钝痛涌出心脏,呼吸受到阻塞,周遭安静的落针可闻,沈黎清却感到一阵轰隆隆的耳鸣。
“你怎么了?”
观庭樾愣了一下,他现沈黎清的肩膀正在细微地抖。他伸手去碰沈黎清的脸颊,被沈黎清毫无章法地胡乱推开。
观庭樾捻了捻手指,现指端微微湿润。
沈黎清在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把沈黎清弄哭了。
“你怎么了?”观庭樾忽然有些紧张,他不知所措地坐起来,看到沈黎清从小幅的颤抖展成压抑地哽咽。
他只是想抱着沈黎清睡觉,想聊一些沈黎清喜欢的话题,他以为这样沈黎清就可以没有那么不高兴。
“我知道了。”观庭樾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抬起手悬空片刻,又放下,不再去碰沈黎清湿润的脸颊,他说:“我不碰你了,你不要哭。”
这是沈黎清和观庭樾爆难以调和的冲突以来,第一次失态痛哭却没有骂人。
沈黎清感觉自己的眼泪像是关不住闸了一般,无止境地往外流,嘴唇好像被自己咬破了,舌尖蔓上一丝腥甜。
过了一会儿,沈黎清还在哭。
观庭樾忽然说:“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开心”
说完,他又淡淡地笑了一下,仿佛知道自己在问废话,很快便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取消你预订的机票。”他说,“我不想让你和别人去,和我去不行吗?”
沈黎清听着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和带着一点礼貌恳求的语气,心脏传来一股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