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因为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目光涣散,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了。
尤小怜没想到她会被这么伤害,心态顿时崩了,人也直接炸了:“畜生!你们、你们!”
他们竟然这样伤害一个柔弱的女人!
她气得没了理智,狠狠拽下谢政安的手,就冲了过去:“俞非晚,你怎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她的眼泪落下来,为俞非晚所受的伤。
俞非晚会死吗?
她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尤小怜扶起她,伸出手,想检查她哪里受了伤,但她身上都是血,都是伤,她一时不敢碰她了。
“没……没事。尤相之恩……以命相偿……又何妨?”
俞非晚依靠在尤小怜怀里,特别虚弱,有气无力,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为了安慰她,还努力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
尤小怜见了,眼泪更加汹涌地流出来。
她何德何能领受她这种报恩?
她感动于这种恩义,哭得哽咽难言。
不,不能哭,要救人的。
尤小怜擦去眼泪,看向谢政安,泪眼婆娑哀求道:“陛下,人命关天,救人啊!”
谢政安看着她的眼泪,莫名的生气:她哭了。为了一个女人哭了。还哭得这么凄惨,仿佛死了爹娘。真可笑。什么阿猫阿狗也值得她哭?
“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他俯视着两人,眼神冰凉凉沁着杀意:“尤小怜,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管别人?”
尤小怜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不打算救俞非晚了,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陛下做这些,不就是想报复我?好,我给陛下报复。”
她眼神决然,看着俞非晚身侧的剑,捡起来,做出横剑自刎的架势。
她当然不想死。
她在赌谢政安也不想她死,不然,她在进宫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是对的。
谢政安第一反应确实是不想她死,看到她横剑在脖颈,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想伸手拦人,但他自制力还是很好的,伸手前,攥住了手,背在了身后,只说一句:“你敢威胁孤?”
尤小怜讽刺一笑:“不敢。我一条贱命,哪里敢威胁陛下?只我连累无辜人至死,确实罪该万死。”
她闭上眼,按着剑,剑刃深入进皮肤,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谢政安看得脸色阴沉,余光扫了崔竭一眼,觉得他办事不利,应该在尤小怜碰到剑之前,将剑踢开的。
崔竭确实可以踢开那支剑,但他没有,一是想尤小怜死,二还是想尤小怜死。他从今日之事看,觉得尤小怜就是个祸水,早晚给谢政安带来致命的伤害。既然如此,那还是早些铲除祸患吧。
“尤姑娘……冷静些。”
俞非晚已经头脑昏沉沉了,所剩不多的意识在看到尤小怜持剑欲自刎时,回光返照一般拽住她的手,劝着:“尤姑娘,别、别做……傻事……”
尤小怜看着虚弱濒死的她,一边摇头,一边流泪:“我没办法了……真的……我把你们害成这样……”
她看着战战兢兢的祈安寺僧人,看着满身鲜血的一安方丈,真心觉得自己害人不浅。
尽管她不是原主,她也很无辜。
“陛下,救救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也都是你的子民啊!”
她看着谢政安,哭道:“你想报复的人是我,只要你放了他们,要杀要剐,我任你处置!”
她是卑微的、可怜的、顺从的。
谢政安要的就是她这样,但她真的这样了,他心里并不快活,反而暴躁得想杀人。
不过,他内心再暴躁,面上也是平静漠然:“尤小怜,你没资格跟孤谈条件,把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