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他已經從衣服包里摸出了厚厚一沓銀票,卻半天沒有拿出一張,懸在距離掌柜雙眸不遠處的半空中,極度緩慢地理了半天。
掌柜怔怔地盯著他手裡的銀票,眼若含星,細眉跳動,唇瓣還不自覺輕輕抿了一下。
漫長的炫耀結束,桑子淵這才輕飄飄抽出一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噹」一聲拍在掌柜面前。
桑槿和桑梓兩人震驚地看向桑子淵,一旁的阿鳶也不停拉著他的袖口。
有錢,但咱們沒必要賭這口氣不是?
直到幾人已經隨著心滿意足的桑子淵從店鋪走出,她們才搖著頭確定,他還真的是要出了這口氣。
花了四百兩銀子,買了看起來如此不起眼的幾個飾。
阿鳶私下想了許久,才悄悄問桑梓:「你表哥他……究竟是不是貪官?!」
桑梓「噗嗤」一笑:「貪官?他爹娘就是被貪官害死,他自小立誓要剷除貪官奸佞,怎麼會自作孽?」
千凌鳶聽完,內心又陷入另一種沉思。
被貪官害死?
夜市散去,原本通明的街道逐漸變得暗黑如漆。喧鬧的人潮退散,又是成片寂靜。
幾人挺著吃撐的肚子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桑子淵主動拎上今日採購的一些物什。
想想她們這一行,倒完全不像是來辦公差,反倒是像來遊玩的一般。
而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巷口暗角,一名粗布麻衣的男子,暗暗低了低頭頂的斗篷,側身盯著幾人離開的背影,眸中殺氣一閃而過……
幾個暴發大戶啊……
翌日,早早收到飛鴿傳書的各地掌柜已經齊聚桑州,等在了錦衣閣分號內閣的會客廳中,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翹已盼任的坊主和織錦花魁的到來。
一直到人員徹底到齊,桑梓才走在前方,昂闊步步入堂中。
堂下掌柜們都很驚嘆,早就聽說老坊主將自家產業全權託付給了唯一的孫女,卻都未曾料到竟然如此年輕。
除了少數幾個離桑州較近的掌柜曾和桑梓有過一面之緣,所以見慣不怪之外,其餘皆是噓聲一片。
而此時,桑梓的氣場卻完全不輸,開場便自報家門,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諸位,我便是任織錦坊坊主,桑家嫡女。想必你們都曾經聽說過,我曾蟬聯四屆織錦花魁,十三歲起便跟著爺爺走南闖北,對於織錦坊的管理,我自有我自己的一套。今日大家相聚於此,就是為了織錦坊今後的改制聽取大家的意見,當然,也可聽取大家對我的意見。不過,在暢所欲言之前,我要給大家引薦兩個人……」
桑梓說著看向門口,「本屆織錦花魁桑羽芊,和她的終極搭檔桑槿。」
隨著她話音落地,阿鳶和桑槿也並排著走進堂中。
而隨著兩人的出現,堂中的噓聲更甚了!
「坊主,兩位姑娘看起來如此年輕,真的能擔當織錦坊的重任麼?你說她是織錦花魁,緣何有如此年輕的織錦花魁?」
桑梓面色一愣:「我十六歲就奪得織錦花魁,有什麼值得奇怪的?陳掌柜不必倚老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