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鈺咬住自己的嘴唇,沉默著沒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有點事,先走了,這事謝謝您。」
她幾乎是逃離警局。
回家就把自己鎖進臥室里。
聞書然死後,她被害妄想症最嚴重的那段時間,是裴硯青陪著她,也正因如此,即使當年聯姻是個精心計劃的陷阱,她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恨過裴硯青。
他救過她的命。
那是關乎生死的事。
室內死一般的寂靜,聞鈺沒有開燈,縮在床上到天黑,夜色潑到她身上。
她拿出手機,打給那個許久都沒通話過的人。
姚恙接的很快,但沒有先打招呼,那頭只有他的呼吸聲,他在等聞鈺開口。
「……姚醫生。」
「我沒好,我好像又,又要犯病了。」
聞鈺說的磕磕絆絆的。
她好不容易走出來,絕對不願意再來一遭,她想要藥,想趕緊抓住一個浮木,但姚恙肯定不會就這樣給她。
他非要問她發生了什麼。
聞鈺只能全盤托出。
「聞鈺。」
「嗯?」
「你有沒有發現,你對裴硯青的要求特別高?你什麼都可以接受,裴甄你其實也懶得追究,但如果是他背叛你,你會覺得不可原諒,你會像只刺蝟,立即豎起尖刺。」
聞鈺聽得眉心緊皺,她想不明白,她搞不懂這話的意思。
姚恙嘆了口氣,「不是復發,藥不能亂吃,我給你開個處方。」
「什麼處方?」
「去找裴硯青。」
姚恙心裡清楚,聞鈺被那個爹養壞了,她特別需要極端的愛,但自己又沒辦法做出任何回應。
她不是不願意愛,她是愛無能。
那是生理上的殘疾。
-
聞鈺問陳才,「你們裴總在哪?」
陳才那邊火發來個地址,然後是對方正在輸入中…
「聞小姐,拜託你了,好好交流,您大恩大德我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
「他刁難你了?」
陳才不能背地裡說老闆壞話,但今天的裴硯青,堪比活閻王再世,那寒氣,那戾氣,那臉冷的,簡直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陳才發了個磕頭的表情包過去。
之前裴甄被警告過,裴硯青幾乎是立刻就知道是他的手筆。
他上次說過不要有下次,加上這次裴甄弄出來的黑鍋又扣在他頭上,裴硯青找到裴甄就動手了,裴甄被揍得鼻青臉腫,誰拉架都沒有用。
裴甄從小到大沒被揍過,哭著罵他是個瘋子,質問他到底是家人重要還是那個女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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