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躺在她身侧的闻人慕松闭着双目,寝被盖到胸口,露出的致命咽喉处,耸立的喉结也如同在嘲笑她的可笑之举一般。
是啊,谁会无缘无故愿意去死?
最初,袁书屏想杀了闻人慕松,是因为他不是个好夫君,不会是个好爹。
事到如今,想杀他的缘由已不重要,在经历了过去两三个月的失败、遭受过娘亲的指责,与今日的低声下气请求之后,杀了闻人慕松已经成为一种执念。
袁书屏觉得自己大概有些魔怔了,但是无妨,她就是要闻人慕松死。
没有兵刃不重要,她还有手。
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闻人慕松下贱,情愿与她这个危险人物同床共枕,也不会杀了她。
袁书屏低垂着眼,定定看着闻人慕松的咽喉,半晌,双手呈抓握状,缓缓伸去。
在她倾身到闻人慕松身前,两手距离他咽喉仅有三寸距离时,闻人慕松猛地睁眼。
袁书屏当机立断,扑到他身上,两手朝着他脖颈用力掐下。
她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所以当闻人慕松控制住她的手腕,反过来将她压制在床榻上时,袁书屏没有半点意外。
她只是想发泄情绪。
两手动不了,她就抬脚踹。
双腿被压住,她就张口咬。
咬在闻人慕松脸上,被他后退着躲开,只留下道湿润的水痕。
这一场单方面的厮打开始得突然,结束得迅疾,全程没人说出一句话。
袁书屏被控制住,挣扎不了,也伤不到闻人慕松,只能咬着牙怒视他。
她被闻人慕松钳制着压在榻上,因情绪波动太大,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浓密的长发也因挣扎凌乱地铺开,有一缕横在了眼前。
闻人慕松顺着那缕发丝,看见她发红的眼睛。
他怀疑是自己弄痛了袁书屏,可手掌与身下抗拒的力气告诉他,他只是恰到好处地止住袁书屏的动作,不会让她感到疼痛。
那就是她心里不舒服了。
一放开她,她就会不管不顾地再度行凶,闻人慕松不想伤她,也不想死。
与那双通红的眼睛对视片刻,他低头靠近,轻声道:“咬吧,让你发泄……”
没说完,袁书屏已经咬了过来。
第一口咬在他颧骨处,用力很大,闻人慕松感觉到疼痛,猜测应该冒了血丝。
好不容易,袁书屏松口,他有商有量道:“明日我还要招待前来拜祭的客人,脸上不能有伤……”
袁书屏不管,张口再次咬去。
闻人慕松偏头,致使她这一下咬在他侧脸上,脸颊光滑,牙齿没能找到落处,只余柔软的唇面重重相贴。
闻人慕松正要再次开口劝说,袁书屏也不甘心地转脸,不偏不倚,这一口咬在他张开的嘴巴上。
袁书屏不挑,张口,再狠狠闭合牙关,血腥味霎时间在二人口中弥漫开。
“你……”闻人慕松皱着眉想说话,袁书屏不肯松口,僵持中,他空出一只手捏住袁书屏的下巴,想强迫她松口。
越是这样,袁书屏越是不肯服软。
唇齿交融中,血腥味越发浓重,窗外的雨声似乎也跟着急促起来。
静夜中的雨点声、灼热的气息、紧贴的身躯,与口中融合了血腥气的无言交战,激起了彼此心底最原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