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务司距此处三条街,两人倒不着急往那里去。
戈曳皎皎一路走着,一路让千粟掏钱买些小吃,倒是做足了当哥哥的派头。
忽而旁侧有个挑担子,里头卖些花生瓜子营生的,长相普通如瘦猴一般的人擦肩而过。
戈曳皎皎手里便多了一张纸条。
戈曳皎皎停下步子看着那纸条上的字,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千粟看她神情不对,立刻问道:“女君,生何事了?”
戈曳皎皎将手里的密信递给他。
千粟仅仅扫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这逍遥王到底是如何现的,竟是一天都没有瞒过他。”
戈曳皎皎神色冷淡,冷哼了一句:“本殿倒是小瞧了他。”
“那现下我们要如何?这油务司还去吗?”
“去,自然要去,只是要跟在子君长情背后偷偷去。”
戈曳皎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虽然计划打断了,但她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若,我们就先当了这黄雀。”
千粟听得一头雾水,只是公主殿下向来睿智,他只需遵从吩咐去行事即可。
子君长情既然也跟着进了戗城,那他不管死没死复国的心,最后都会和楚含章碰一面,毕竟楚含章管理了戗城十年,这十年为大庆充盈国库,不次于汗马功劳。
再到子君长情即位为王,听说也是拉了半个戗城的财富去恭贺那子君长情新王登基。
那可是大王个人的私库。
当然,他的私库还没来得及怎么花,便大半入了她戈曳皎皎的私库,剩下的大半,基本用于军需。
计划有变。
戈曳皎皎让千粟安排了油务司对面的客栈,打开客房的窗户,便能看见油务司来来往往人潮涌动。
千粟已经下了楼去联系在戗城埋下的线人。
说来戗城这条线本就很难联络。
因为楚含章处事公道,本地的戗城百姓很是爱戴尊敬于他,是以戗城人很排外。
他们将大庆归入南朝版图时日尚短,各地杂事颇多,戗城这一处,若不是上月收上来的税银十分打眼,她本也不会这般注意。
又怕打草惊蛇不好贸然就派官员来查探,这批线人也是前不久才刚埋上,且都是一些行脚商和奴隶一流。
还不知有没有那般靠谱。
只是事突然,权且先用着。
隔壁的窗户这会儿也刚刚打开,窗户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的男子,他也正看着油务司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潮。
相比于戈曳皎皎的低调,子君长情倒是高调很多。
他想起来了,这戗城乃是当初大庆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
戈曳皎皎到这儿来,定然和戗城的财富脱不了干系。
孟国与南朝此战一触即,钱粮必不可少,想到戈曳皎皎此前诓骗他给出了那么多矿山,子君长情心中便隐隐作痛。
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先助着南朝一统七国,等着他安插在南朝军队里的兵卒能熬出几个将领,届时兵权在手,复国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