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散场后她都感到身心疲惫,就吃个饭聊聊天这样再常规不过的事儿,需要调动全身的气力。
当都丽哪句话说的不合理,或者出现理解偏差,她会毫不留情的对都丽进行教育。
吃过饭的餐厅都成为了她们的小课堂。
而更崩溃的不是这个,是下次见面时她现,都丽还是没有深刻理解上节课的知识重点。那一刻,瞬间兵败如山倒。
为什么对曾经那么亲密的至亲,现在只有被动与无奈?
她想过这个问题,并不透彻。
大概是因为,她成长了而妈妈还停留在原地,除了年龄的增长再无其它与我同步;
大概是因为,共同话题越来越少,她开始刻意保持距离,而妈妈察觉到这种距离感更不知道如何表达爱;
大概是因为,在社会家庭待久了,她适应了规则,学习隐忍的路上丢失了真性情,对温情的渴望也默默流逝了。
是不是做错了?她在心里想。
可是,就算明白了,还有机会改正吗?
……
想到这里,眼泪很轻易地从眼角经过。
这确实不是一段好的记忆。
翻出来就像是抽离了麦芒的青稞,摇曳,彷徨。
于焕植越过余早,视线直直地看着她手里那根烟。
他第一次见到吸烟这么好看的女孩。
女孩就这样捏着香烟,神情恍惚,吞云吐雾。
一侧的月光照着她半张脸,他能清楚看见她眉眼的轮廓,乌沉得跟潭水似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她的眼底有些微光。
好像是被封在眼睛里,平常不仔细看,他都注意不到。
“还烧吗?”
于焕植碰到她手背,又伸手探了下她额头。
还在烧。
“不许抽了。”他将她手里的小半根烟夺下,捻灭。
她想起那晚的事,调笑道:“哪有,苦肉计而已。”
那晚,他抱着她放到床上,顺着她全身大血管的走向,毛巾沾酒精给她擦拭身体。
她烧的稀里糊涂,只说:“我什么都给你,你放我走。。。”
她这么做时,还朝他笑,勾着眼。
于焕植坐在她的身旁,等到她睡着才将她抱回宿舍,交代乔冰准备退烧药。
于焕植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夜晚,一阵耳热。
两人都沉默无言,最后还是他先说话。
“人各有命,谁也猜不到下一秒会生什么。”
闻言,余早蓦地睁大眼睛。
她随即看向他,于焕植抬头,望着星空,目光和蔼,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此刻的他无关。
凉城这小地方脏兮兮的,天空倒是格外干净清澈。
盛夏的夜空繁星璀璨,像是一片要拢住大地的星幕。
这么美的星辰,触手可摘。
可惜,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