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为那天晚上几个嫌疑人都先回家了,他们都是有这个‘作案时间’的,难道有人没走……”
“可能走了,但是又返回来偷药瓶,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方知道我们去涂伟鸿家里拿走了药瓶,那就坐实了极有可能就是涂伟鸿家里人做的……”
祁墨定了定神,道:“这样,明天你把这个事情告诉林辰,让他调出当晚咱们局门口的监控,还要着重调查涂伟鸿半个月前发生的那场车祸,最重要的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沈雨清反问。
“我这边的行动方案都还没着落呢,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明天还有得忙,只能麻烦你了。”
沈雨清走回办公桌前坐下,重新提起笔,“听你声音好像是挺累的,休息去吧,这个活我接了,回来请我吃饭就好。”
“那有什么问题。”祁墨笑道:“满汉全席都请了!”
“这可是你说的。”沈雨清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回头臻品轩见啊。”
臻品轩是靖安市最有名也是最贵的中餐厅,人均消费大概在两千元左右。
“……”祁队长咬咬牙,豁出去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应了下来,“不见不散!”
“注意安全,再见。”
“再见。”
涂易行的房地产公司在靖安市办得有声有色,光市区就有一百多个门面,他也算是靖安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东垵区刑侦大队一刻不敢松懈地调查着涂伟鸿的案子,而祁墨这边经过三天的缜密侦查和严密部署,行动计划在第四天傍晚执行。
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雪,下午又出了大太阳,阳光底下的冰雪开始消融,这会儿的路面条件是最差的,异常湿滑。
祁墨抬眼看着太阳最后化作一个红点消失在远处的山头,摸了摸外套底下腰间的手枪和手铐,戴上黑色棒球帽,手机关机,整装待发。
根据前几天他们对嫌疑人日常行踪的侦查,通常这个点他会出去买菜回来。
祁墨埋伏在距离嫌疑人位于三楼的房间最近的位置,就在二楼的楼道里,这个位置只有他一个人。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而他却已经习惯了等待,精神高度集中,不作他想,黝黑的瞳孔中带着幽光,仿若等待猎食的蛇。
忽然耳机里传来前方瑞京市刑警队员的声音:“祁队长,目标出现,正在向你靠近。”
“收到。”
祁墨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趴在生了锈的栏杆上低头“沉思”。
抓捕
嫌疑人拎着一袋子菜从楼梯走了上来,就在他路过二楼的时候,祁墨拿起烟放到嘴边浅浅地吸了一口,余光瞥见嫌疑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了三楼。
直到嫌疑人消失在楼梯拐角祁墨才转过身往楼上看,随即楼上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
祁墨对着楼下埋伏的人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瑞京警方的行动领头人陆炜便领着人悄无声息地潜了上来。
他们上了楼梯跟祁墨会合,由祁墨领头往楼上伏身前进。
到了三楼楼梯口,祁墨挥挥手让后面的人去另外一边守着,自己摸出手枪双手握在胸前,收起脚步声靠近嫌疑人房门,背贴着墙伸出手去敲门。
嫌疑人显然很谨慎,由于老破的出租屋房门上并没有猫眼,他便站在门后问:“谁啊?”
祁墨朝陆炜使了个眼色,陆炜心领神会地用瑞京方言道:“村委会的,登记外来人口信息。”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下班?”
“哦,今天下雪了,路不好走,挨家挨户地登记,耽搁了一点时间,您这栋登记完我们就下班了,麻烦开下门。”
屋里面安静了一会儿,门后的人略显迟疑地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隙,可惜他根本来不及看清门外的人祁墨已经撞门进去了。
抓捕行动一触即发!顿时身后埋伏着的所有警员都蜂拥而上。
“警察!别动!”
嫌疑人本来对陌生人敲门就心存戒备,这时候反应也是极快,被门撞出去几步,顺势转身就朝房间跑去。
祁墨心道不好,果然出现了他最担心的画面。
嫌疑人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推开窗户跳了出去,房间的窗户正好朝着池塘,看来他早就在选住处的时候就为自己想好了后路,甚至有可能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没有一丝犹豫地,祁墨转身把枪扔给陆炜便跟着跳了下去。
“哎!”陆炜堪堪地接住枪,没来得及阻止他。
寒冬腊月,祁墨一头扎进浑浊不堪的池塘,此刻肾上腺素激升,他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在水里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身影就浮上来从水面上找,果然很快就搜寻到一个正往岸上爬的狼狈身影,于是加速朝他游过去。
从另一条路绕过来的警员显然也发现了嫌疑人的身影,沿着池塘边的小道包抄过去。
祁墨上岸的时候嫌疑人刚从他左前方跑走,上岸的瞬间皮肤接触到冷空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他迅速脱了被水浸湿变重的外套,拔腿朝嫌疑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林间小道没有路灯,祁墨全凭听力辨别嫌疑人的方位。
就在嫌疑人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以为自己突围成功时,正想回头确认一下,余光就瞥见一个黑色身影就快追上自己了,于是扭头更是不要命地狂奔。
寒冷的冬夜,黑暗中湿滑的山道上寂静得只剩下错综杂乱且频率极高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