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柔道的技巧,速度快,威力大,看似轻飘飘的一扫,实则是巧妙借力,被扫倒的人甚至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便躺倒在地上了。
可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祁墨已经将其翻了个身两只手扣在身后。
门外的沈雨清第一时间进去打开办公室的灯,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小偷的脸,那是一张普通到扔进人海里瞬间就会被淹没的脸。
他回头冲祁墨摇了摇头——不认识的。
那就是流寇了。
祁墨将小偷拽起来,靠近他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对方倔强地看了他一眼,选择咬紧牙关。
比起祁墨的强硬,沈雨清的态度就显得平和得多:“偷进警察局就算了,为什么偷了东西不走,还在这边玩上了?”
不想那厮盯着沈雨清看了半晌,忽然猝不及防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躲避不及的沈雨清瞪着自己衣领上唾沫星子,差点没疯掉,三下五除二把外套脱了丢在一边,脑子里已经想好一百种方法回去要把这件价值一万二的大衣销毁。
祁墨见他有抓狂之势,赶紧掏出电话打到值班室让同事来把人带走。
沈雨清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胶带撕下一截贴在小偷的嘴巴上,然后盯着他的眼睛略显阴森地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法医知道吗?敢得罪我,你最好祈祷自己死得体面一点。”
“咳咳。”祁墨出声提醒他冷静一下,适可而止。
“带走吧。”沈雨清瞟向祁墨轻飘飘地道。
祁墨瞧着他那副难得一见的傲娇模样,强忍着笑意把人往门外拉,故意毕恭毕敬地道:“是。”
走到楼梯口正好碰上接到电话一路小跑上来支援的同事,于是顺势把人丢给他:“这人偷了沈法医的办公室,目前就发现偷了一把手机,还不知道在其他哪些地方偷了哪些东西,你带回去再审。”
“是。”值班民警应了一声就要把人带走。
“哎。”祁墨又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像这里有点问题。”
“明白了。”
一阵寒风刮来,冻得祁墨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小步跑回办公室。
进门就看见沈雨清正弯腰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打开跟自己微信号的聊天页面,轻笑着摇了摇头,“有毛病。”
“看看还有没有丢其他东西。”祁墨出声提醒。
“没有,我看过了。”沈雨清转身将手机又随手丢进没带锁的抽屉里,“这小偷多半是脑子有点毛病,挑了一个最不值钱的偷。”
也就在你眼里手机不值钱……他不偷手机难道偷你的验尸台?
祁队长默默腹诽道。
“既然小偷抓到了,回去睡觉吧。”祁墨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却久久不见身后的动静,回头就见沈雨清正十分嫌弃地看着被他丢在一旁的外套。
他实在没搞懂一个法医为何会有这么严重的洁癖?
祁墨叹了口气,无奈地走进去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自己拿起那件“脏了”的外套套上,两个人身高虽差不多,但沈雨清比他清瘦不少,他刚好合身的衣服穿到祁墨身上就显得有些紧身了。
“可以走了?”祁墨伸直了手臂压根不敢弯曲,生怕一曲臂鼓起的肱二头肌直接把沈雨清的衣服撑破,估计他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的。
“不吃个夜宵吗?”沈雨清穿上祁墨的羽绒服,紧绷的脸色总算松动了一点。
祁墨直直地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凌晨2点13分。
刚想拒绝,抬眼又对上沈雨清期待的眼神,叹道:“算了,送佛送到西,陪君陪到底,想吃什么?”
“跟我走!”
深夜食客
在沈雨清的指引下祁墨又开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一家名为“深夜食客”的店,店名很普通,装修可不普通。
“深夜食客”的门面有一半是一整片光滑细腻的玻璃幕墙,内面设有大小相等的十六格架,每格架子上都摆着价值不菲的绿植。
门面的另一半是粗犷而张力十足的文化石墙,入口处挂着四个中式的鸟笼灯笼,夜晚亮着幽白的光,有种异常违和又异常融合的奇异感。
就冲这装修质感,祁墨就知道这不是一家像他这种平民百姓能消费得起的店。
“走吧!”沈雨清甩上车门便熟门熟路地推开门进去了。
跟精致的外观不同,店内只设有非常简单的一个6人座吧台,暖黄的灯光下有两个人坐在最里面就餐。
“王潇!”沈雨清站在门口朝吧台里面喊了一声,正低着头记账的男人抬眼见到是他显得有些惊喜。
“沈雨清!什么风把你刮来了,今年第一次吧?”
“今年这才几天,应该说两年来第一次,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工作忙,熬夜的习惯都快戒掉了。”沈雨清拉着祁墨在吧台前坐下,介绍道:“这位是我同事,刑警队队长祁墨。”
这一番介绍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这几天的频繁接触下来,祁墨发现沈雨清只是表面看上去清冷有距离感,其实熟悉了之后还是挺健谈的,看他跟许久不见面的老朋友打起招呼也是十分的松弛,说不定不仅不社恐,还是个社牛。
而他这个人,其实还有一点恶趣味。
店老板微微俯身朝祁墨伸出右手,左手掌托在右手肘之下,异常绅士的动作,“你好,我叫王潇,是沈雨清的老伙伴了,只不过他老人家这两年忙着搞事业把我彻底抛到脑后了。”
王潇是个又高又壮留着胡子的香港小伙,从小跟着爸妈来到靖安市经商,跟沈雨清同读一间小学,从那时起二人便厮混在了一起,初中毕业回了香港一段时间,等到沈雨清大学时才回来开了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