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揽芳楼内,赵锦楼不满地嘟囔着,穿着沧浪斋的弟子服,戴着白色面具,跟在萧昕身后,一路埋怨。
“萧昕,我不过是去喝一壶酒,有必要穿成这样吗?”
“必须要,这里离天都城并不远,揽芳楼的客人五花八门,说不定有认识你的人。而且,你那金丝素锦一穿,无论谁都能看出你身份不凡。扮成沧浪斋的样子,最适合不过了。”萧昕走在前面,却并未穿沧浪斋的弟子服,一袭青衣飘飘,着实潇洒。
"那你为什么不穿呢?"赵锦楼有些不服气地问。
“沧浪斋的衣服不好看,我不喜欢。”萧昕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花里胡哨的,我也不喜欢。我就不能穿其他衣服吗?”赵锦楼不死心。
萧昕笑道:“不能。”
揽芳楼内笙箫阵阵,歌舞正酣,十分热闹。随着舞女秀足莲步曼曼,脂香在鼻尖弥漫。裂管萦弦共繁曲,芳樽细浪倾春醁。
走进楼内不久,人实在太多,赵锦楼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子,他急忙出手一把挽住。
"姑娘,抱歉。"他将女子扶起,立即道歉。
“哎呦,可撞疼我了。”女子眉眼弯弯,脸颊露出个小酒窝,那双媚眼儿都差点勾掉赵锦楼的魂。
“咳咳。。笑倩姐姐,这位是我朋友。”萧昕往后拉了一下赵锦楼的衣领,对那女子颔示意。
“原来是你朋友,我还以为是沧浪斋新弟子呢。”女子盈盈一笑,玩味地看着赵锦楼,“你这是又要去喝酒?今日可是钟乐姑姑当值,小心她讹你。”她娇笑一声,摆动着娇柔的细腰,挥挥袖子转身离开。
萧昕见赵锦楼还在盯着那女子看,拍了拍他的头:“走了,还喝不喝酒了。”
两人刚上二楼,赵锦楼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到在楼梯口就看见了当日打他的钟乐。
那钟乐正背对着他们端着算盘,在一张桌上算账。赵锦楼偷偷躲在萧昕身后,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钟乐站起身,端着算盘回,双眼一眯放下算盘。她见到一沧浪斋弟子鬼鬼祟祟,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一个酒杯就砸了过来。
萧昕正准备上楼,双眉微皱眼疾手快,旋身接住酒杯。稳定身形后,见到钟乐站在对面。急忙脸上堆笑:“姑姑,若我没看错,这可是白双玉,虽五两银子一个,但都成双成对才能使用。你要是砸了,这不得要赔十两银子了。”
钟乐双手叉腰,扬扬下巴问他:“这沧浪斋弟子,鬼鬼祟祟的跟在你身后干什么?”
“姑姑,这位沧浪斋弟子是我朋友,我想请他去观雪阁喝杯酒。”萧昕拱拱手。
“你不是说这几日都不喝了吗?”钟乐面色不悦,转过身去,“今日我把观雪阁订出去了,你去找露华吧。”说完,双手继续打起算盘,埋头算账。
“多谢姑姑。”萧昕脸上挂着笑意,颔示意。
赵锦楼在他身旁悄声问:“萧昕,这钟乐姑姑今日看起来还挺好说话。”
“估计观雪阁坐了位有钱的主,姑姑正高兴呢。”萧昕把玩了下手中的玉杯,“这五两银子的白双玉也随意丢出,看来确实很有钱。走吧,去四楼。”
两人上了四楼,见到一个身材窈窕,容颜如玉的女子斜倚在走廊栏杆边,往下望着。
“露华姐姐。”萧昕走去,弯腰拱手。
“哟,萧公子,又来喝酒。”女子转回身,依旧靠在上面,手执一把小扇,掩嘴而笑。
萧昕点点头说明来意,露华很快帮他们找到了一个较偏的房间。她打了屋内几个公子哥,让他们二人进去。
虽没有观雪阁好但也算风雅,尤其是和底下几楼比起来,宽敞安静多了。
露华站在门口,昂示意:“你们今晚就在这怜娇凤吧,你小子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许贪杯!要是给我吐里面,有你好看的。”
“有劳露华姐姐,我一定听令!麻烦露华姐姐,先给我们来两壶斋中玉露和几碟小菜。”萧昕交代完自己需要的东西,道完谢走进屋内。
他关上门,转身看见赵锦楼已经摘下面具,站在窗边俯视着外面的景色。
“迢迢百尺楼,分明望四荒。这揽芳楼真高,一眼望去,竟将半个余州城都看了去。”赵锦楼睁大眼睛,由心出感叹。
“若是在顶楼的观雪阁,你能看到整个余州城。这里单面有窗,所以你只能见半个。”萧昕微微一笑,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敲门声很快响起,一个小姑娘送来了萧昕点的几样东西,办事利索也不多话,快地放好后就离开了。
萧昕斟满酒杯,品了一口:"揽芳楼最贵的是南房小坛,但我觉得这斋中玉露才是最好喝的。醇馥幽郁、清香四溢。”
“我喝酒如牛饮水,不知其味,只知道越烈越好!”赵锦楼回过身,坐在旁边,拿起酒杯,“萧昕,你我三年未曾好好痛饮一番。今日必须畅饮这美酒,一起乘月醉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