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曹卢围忽地抬起手一指无人机:“今天别拍我脸,拍我动作就行了。听见没有卫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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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哥,曹哥说今天无人机别拍他脸,只拍动作就好了。”
一楼地面。
()卫一一顶着一如既往的粉毛,烦躁地啧了声:“本来也没打算拍,就那张破脸拍了我都怕给我吓掉粉了。”
然后他一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贺止休:“你无人机准备好了吧?跟我对接一下。”
贺止休脸上下楼时凝重的神情此刻被不大明显的古怪所替代。
陡然闻言,他顿了下才抬头道:“为什么?”
卫一一愣了下:“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好直播你带无人机……”
“我是说过我会带无人机,但这是我用来拍我家路炀的,为什么要跟你对接,借给你直播?”贺止休半眯着眼气定神闲道:“我记得我可没答应过你,要提供我的私人设备,用做你的商业行为吧?”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那天明明就——”
声音戛然而止,卫一一看着手机上与贺止休的聊天记录,屏幕上,简短的交流里确实没有明确答应过要借他无人机进行直播。
“一一哥,最后一分钟了!”身后助理喊道。
卫一一那副几乎焊死在脸上的墨镜终于带不下去了,猛地一摘:“我艹你祖宗的贺止休,你他妈居然敢耍我!?”
“你问我有没有无人机,我说有;你问我带不带,我说带。”贺止休态度堪称温和且彬彬有礼,平稳语调中,甚至透着股无辜地反问:“而事实上,我确实有,也带了。请问我哪里耍你了?”
“……”
卫一一脸色青白不定,从表情的凶狠程度上看,此刻心里十之八。九已经把贺止休全家撕碎成片再挫骨扬灰了。
电光石火间,他猛地转身回头,冲助理吼道:“给小刘电话,让他现在立刻让曹卢围先停下,我先搞个无人机过来——”
“那可能不太行。”
贺止休将手机掉了个头,轻笑道:“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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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重柱上的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发出一道极其细微的嘀,但仅千分之一秒间,路炀猛地抓着滑板倾身朝前狂奔。
咣当!一声重响砸落,尘土飞扬的瞬间,少年身影已然踏上滑板,如弓上长箭飞驰而出!
曹卢围反应速度也很快了,但此刻依然慢了一步。
他暗暗骂了句脏,脚下一蹬整个人疾驰跟上,滚轮瞬间擦过边缘碎石,卷起大片尘土。
沉入几近四分之三的夕阳只余丝许红霞残留半空,逐步暗沉的天色让烂尾楼光线都一并下跌;距离第一个拐角五米的位置,路炀屈指在帽檐上轻轻一弹,右脚横刷至板尾,前端划过楼道墙壁边界线的同一时刻,身后另一道身影猛地撞入眼角余光。
路炀不动声色的冷冷一瞥,在曹卢围即将超过的前一秒,他猛地调转身形,在板尾悍然一踩,刹那间整个人从楼梯上腾空落下!
咣当!
滑板重重落地,无人机擦过曹卢围头顶,半丝要停留迹象也没地紧跟而上,微微亮起的红灯印在路炀瞳孔中,他不由自主地用余光飞快一扫。
“艹你妈的卫
一一!”
曹卢围惊天动地的在九楼落了地,嘴上骂骂咧咧道:“我他妈是不让你拍我的脸,不是让你直接连我都别拍!!”
路炀:“……”
一楼。
恨不得眼睛都贴在屏幕上的宋达满脸无语道:“他怎么还有空在意这个?什么傻逼啊,这也配叫职业?”
贺止休眯着眼淡淡道:“一会儿就没空了。”
正如贺止休所说,如果曹卢围在十楼第一个楼道被路炀优先超过,还有空在意比赛之外的事的话,那么在九楼第一个楼道依然落后了少说两秒的时候,他终于彻底无心理会什么无人机了。
烂尾楼外观上看确实是个空架子,但时过境迁,当年动工时弥留下的残渣是半点也没少,且越往下越多;碎石瓦砾与探出地板的钢筋头还算小东西,中间可能还会碰上破旧的泥桶,断裂的铁锹,甚至是当年还没来得及用完、如今早已硬化的水泥石堆。
随着夕阳逐步沉落,庞大的黑暗将每一寸空气侵蚀,卫一一提前装潢的几个破灯能提供的光线不过杯水车薪,微乎其微地照亮了丝许的路。
跨入六楼时,夕阳终于彻底沉没;
月牙攀升而起,狂风迎面肆意吹拂。
拐弯时余光中无人机忽地无声向边侧一晃,路炀视线在身前被承重柱覆盖的阴影一扫,电光石火间某种直觉触动神经末梢,几乎是生生停住了即将踩坂拐弯的惯性动作。
就这么半个呼吸的时间,身后如狼般窥视已久的曹卢围骤然欺近——
“咚隆!”
“我艹!”
撞击与咒骂齐齐炸响,只见曹卢围整个人正面撞上一只不知陈放多久的水泥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滑板上跃下。
刹那间只见花里胡哨的滑板带着空桶重重砸向墙壁,咔擦一声脆响,本就破败不堪的塑料桶当场碎裂成两半。
路炀没有停留半秒时间,飞速从曹卢围身侧划过,踩板跳跃,落入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