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的是昨晚上没开两委会,支书的原则性强,不上会的事谁也办不成。
他也怕有人使绊子,现在的人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千方百计地在背后坏你的事。
他得住了彪子,彪子一定会投反对票,算了,得住就得住他吧,天也不一定能塌下来。支书、算盘都是好人,虎子正胡思乱想着,翠娥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快说说,昨晚上开没开会?”
翠娥想逗逗虎子,不直接告诉他结果,绕他几圈再说。
“会倒是开了,但主任去的晚,没提桃园的事。”
“算盘也没提吗?”
“哎呀,算盘也是你叫的,你真不懂感恩,给你说吧,最后还是人家提出来的。”
“怎么研究的,同不同意啊?”
“怎么研究的,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参加会议。”
“你见支书了吗?”
“见了,这不是支书给我爸爸的骆驼毛。”
“哎呀,你急死我,到底同不同意我们栽种水蜜桃?”
“没有谁说不同意啊。”翠娥“哈哈哈”笑着拍打虎子的肩膀。
“看你个熊样,急的像傻帽,支书说了让你马上去找余主任签合同。”
“真的吗?”虎子高兴地抱着翠娥兜圈圈。
虎子放下翠娥,骑上摩托就去村委会。
虎子签好承包合同,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鱼塘。他发现大家都在议论村委会换届选举的事,心里隐隐约约地产生了参选村主任的念头。
彪子早晨初醒,残酒未消。昨晚开会的事,他什么也记不清了,怎么去的,怎么回家的都没有记忆。
但是他忽然想起昨晚吃饭时,片长告诉他月底换届选举的事。这次换届县委很重视,选举要动真格的了。
彪子前几年对村主任不感兴趣,村里穷,没有经济来源,他很少过问村里的事,干不干村主任无所谓,这话他常常挂在嘴上。
这几年村集体土地承包,村子里开始有了收入,事情也多起来。尤其是他开的小酒馆,生意越来越红火,大家看在主任的面子上,都高看他几眼。他也从中获益不少,这倒使他乐此不疲了。
他甚至想过,村主任就是他的护身符。如果有一天不当主任了,小酒馆还能不能开得下去,工商、卫生、防疫、治安都有可能涌过来停业封门。
他躺在摇椅上,眯着双眼,手指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地吐出来,烟圈静静地飘着,螺旋似的上升。
彪子开始琢磨换届的事,李守财副乡长的话让他很受启发。有些村子换届选举开始竞争了,模仿西方国家的选举方法,搞演讲,拉选票,送东西。
李副乡长的话让彪子有了信心,这次换届选举势在必得,不就是几张选票吗?
老婆送来了豆浆和油条,外加一盘煎鸡蛋。彪子招呼老婆坐下一起吃。
两人边吃早餐,边聊着换届的事。彪子对老婆说:“留个晚上的包间,安排两个小姐,我要请客。”
“哪来的客人?”
“都是我们村里的,你安排人通知一下好了。”
“通知那些人?”
“鳖熊,三愣子,二柱,······
“你请这些虾兵蟹将干什么?”
“你可不能小看这些人,每个人代表一个家族,都是选票。亚非拉都是些小国穷国,正是他们把中国抬进联合国的。”
“他们就一定会投咱的票吗?”
“我就不相信,金钱美女还换不到一张票吗?”
“你正干的好好的,谁来抢你主任的位子。”
“今年不同往年了,你怎么看不透形势,不保住主任的位子,恐怕你的小酒馆就难开下去,你只知道花天酒地,不知道背后的力量。”
“你是不是杞人忧天了彪子?”
“你觉得那片长是你养的,李乡长是你家表哥啊!明天我不当主任了,他们马上就会敲你小酒馆的竹杠。”
老板娘似有醒悟:“放心吧,我马上通知这些人,晚上你看老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