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阴恻恻地说:“召集侍卫队,让他们抓捕城中的妇孺充当人质。”
“什么??”高树顿时傻了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北枫军自诩天子之师,自然不会对无辜的百姓放任不管,也只有控制了这些人质,你我才有望保住性命。”他顿了顿,看着愣在原地的高树,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去办!”
“不必了。”高树刚要拱手应是,就听二人后方传出淡淡的声音。
随即,一道黑色身影从墙下的阴影处走出来。来人身形消瘦,未着盔甲,只穿着黑色锦衣,脚踏黑色快靴,头上无冠,在其肋下悬挂着一柄黑色长刀。
向脸上看,此人面色苍白如纸,漆黑深邃的眼眸像两颗玻璃珠子般嵌在脸上,一黑一白形成的反差,让人离得老远就能察觉到他身上的阴冷气息。
李平不禁打了个冷战,随即故作镇定地凝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站定,双手负于身后,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自其口中传出:“北枫军,枫影组,汤嘉。”
李平高树双双皱眉,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北枫军中还有“枫影”这么个组织,更没听过汤嘉这个人。
但汤嘉身上散出的阴冷气息,却让二人均产生了不寒而栗之感。
“你二人是主动跟我走,还是交出人头,再跟我走?”黑衣人淡淡开口。
李平呼吸急促,脸色不停地变幻。良久,他狠狠一跺脚,咆哮出声的同时,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冲着汤嘉冲了过去。
别说李平这种文官,即便是久征沙场的猛将,放眼西川也没有几个能胜得过汤嘉的。类似李平之流,或许十来个绑在一起都无法近了他的身。
李平举起佩剑,冲着汤嘉的脑袋狠狠斩下去,就在即将接触之时,他猛地弯下腰身,让过剑锋,随即抬起腿来狠狠向前踢出,一记蝎子摆尾,正中李平的面门,后者顿时口鼻窜血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只一招,后面的高树人都快看傻了。
李平缓了缓,刚要挣扎着爬起来,走上前来的汤嘉抽出长刀,狠狠向前一甩,只听“扑哧”一声,佩刀贯穿他的肋下,将其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平惨叫出声,还要剧烈挣扎,上前的汤嘉已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
“李大人还有何话要说?”依旧是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汤嘉!你助纣为虐,维护妖女祸乱我西川,日后你定不得好死!”李平喷出一口鲜血,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汤嘉,眼中充满了怨毒。
后者低头,对上他的目光,轻笑一声。说是笑,其实也只是嘴角略微抽了抽,他拔出钉在后者身上的佩刀,淡淡地瞥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李平,随即手起刀落。
耳轮中,刀锋断骨的声音清晰可闻,李平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滚落下来,鲜血喷涌,染红地面。
汤嘉面无表情地甩了甩长刀,随即收刀入鞘。他提起李平的人头,缓步来到高树面前,此时的后者已是面色如土,不住地颤抖着。
“你呢?和他一样的选择?”汤嘉手中提着血淋淋的断头,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此时的他在高树眼里,简直就是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都不用动手直接吓死人的那种。
高树僵在原地,没有接话。汤嘉颇感不耐,左手提着李平的断头,右手举起长刀作势就要劈砍下去,只听面前的高树尖叫一声,随即金灿灿的液体顺着他坐的地方缓缓流淌出来。
再看高树,人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
汤嘉嗤笑,就这胆子,竟然能在高宛城做了这么多年副城主,他和李平二人还真是蛇鼠一窝。
他收起佩刀,环顾四周。不久,许达和王晗从角落里走了过来,他们来到汤嘉面前,毕恭毕敬地插手施礼:“将军!”
汤嘉点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此事办得漂亮,我会在将军那里为你二人请赏。”
许达王晗眼睛一亮,终觉得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前者恍然想起什么:“将军,徐思远这个人如何处置?”
汤嘉双目微眯,语气逐渐冰冷:“这种墙头草留不得。”
“可是,他的确助我军破城了,而且那五名千夫长以及手下的五千将士也是以徐思远马是瞻,若轻易动手,只怕会引出麻烦啊…”王晗皱了皱眉。
“那就让他们去自我消耗好了,既已投身枫军,又岂能怕麻烦?若心怀妇人之仁将其留下,未来更不好动这颗毒瘤,趁着战争未定杀了他,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们吗?”汤嘉直视面前的王晗,眼中射出两道精光。
闻言,许达和王晗身子一颤,双双跪倒在地:“将军教训的极是,是我妇人之仁了!还望将军莫怪。”
见状,汤嘉脸色略微柔和,他伸手将二人扶起,轻轻拍了拍王晗的肩膀:“好了,此事就这么办吧。你二人将高树带回军营,严加看管。”
“那将军呢?”
汤嘉顿了顿,随即抬起手中的断头,看了一眼到死都未能瞑目的李平,嘴角挑起嗜血的笑:“我去趟南城,告诉他们,这就是叛贼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