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大队的土皇帝,怀旗公社大会的常客赵支书,在东风大队的地界上,被人打了!
这消息如同旋风一样飞快地刮遍十里八乡,顶替赵为民和白寡妇的二三事,一跃成为东风大队最新最热的话题,关于他被打原因的猜测,也成为了生产队员们的新谈资。
“我听说啊,是因为赵支书找白寡妇,结果被她另一个姘头撞上,所以被打了一顿!”徐大牙啪地掰下个玉米丢进篮子里,嘴角高高咧起,牙显得更大了。
宋·白寡妇的另一个姘头·软扯了扯嘴角,卡吧卡吧地将一根杆子上的玉米全部掰光。
徐大牙挑了下眉:“嚯,小宋干活挺利落的啊。”
宋软笑了笑:“毕竟也练好几天了,也不能拖你们后腿不是?”
眼见着到了快到秋收,村里没那么多时间让她们练习,本来说学一个星期的,实际上意思意思学了个两三天便把她们这些新知青打散了分到各个小队。
徐大牙和宋软关系处的不错,又看她干活也算利落,主动把她要了过去,目前处的还行。
主要是她爱扯舌,宋软不仅不烦,每次还睁着一双大眼睛问她然后呢,她那点表演欲得到了充分的尊重和满足,讲得更加起劲。
简单来说就是逗哏遇见捧哏,说书的遇见茶客,那叫一个天作之合。
别的不说,她现在看宋好软是越看越喜欢,可比家里那几个死棒锥儿子贴心。
干巴瘦大娘反驳:“不是吧,我咋听说是因为赵支书从公社碰到黑市的交易,想去举报这才被打了一顿呢?”
宋软一脸惊叹:“没想到我们大队的赵支书是这样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干部啊!”
“那可拉倒吧,也就是你刚来不知道,才能说出这屁话,”徐大牙当场被恶心地翻了个白眼,“你说是大队长要举报我还信,就赵三柱那个老蔫毛?他怕不是撞见了交易现场找人家要封口费,要多了才被打的。”
“卧槽?”徐大牙猛地直起身子,“讲不好还真有这种可能!不然为什么他被打了还不吱声?肯定是心虚啊!”
宋软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啊?婶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确实这几天好像没看到赵支书诶。”
干巴瘦大娘听着她俩的对话,一拍大腿:“有道理啊!”
她飞快地蹿到另一块地,隔着浓密的玉米杆子对着那头嘀嘀咕咕:“你听说了吗,咱们赵支书,八成是因为勒索黑市的人才被打的。你想,敢干黑市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上去敲人家的时候钱,可不被打吗。”
“卧槽,看不出来赵蔫毛贪成这样啊,连黑市的人都敢刚,你说,有五块吗?”
宋软捏着嗓子搅和:“不至于,他好歹是个官,应该不会为了五块钱干这事,得多点。”
不知道哪个方向飘来一句:
“对,我也估摸着不止,赵蔫毛平时就贪,我看得有十块。”
“嚯,十块钱!怪不得他挨打了也不出来吱声呢,换我也去乐意啊,不就被打一顿吗?”
“我七块钱就行!”
玉米地里一片激昂的争论声。
宋软就跟个搅屎棍一样,□□一下西搅一下,玉米杆又高又密,玉米叶子又稠又长,简直是最好的掩体。她像个特种兵一样,借着运玉米的动作灵巧地穿来穿去,没叫人发现一点不对。
#论谣言的诞生
等中午下工的时候,谣言已经发展到赵支书和黑市的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看着惨其实收获颇丰,讲不好内心多得意呢。
仰着脖子撅着屁股趴在床上的赵支书小心地摸了摸屁股,斯哈一声疼得像条蛆一抽的。
栗子树下掉了几颗板栗球,他滚下去的时候刚好一屁股坐到上面,肉厚的地方还好,关键是有一根正好扎边上,一拉屎就疼,关键这地方他还不好和别人说!真是疼死他了!
“狗娘养的,哪个贱货踹的老子,且等老子找到了,看不把你搞到农场斗死你。”
他气愤地骂,一模手边的搪瓷缸子手空的,猛地一拍桌:“死老婆子,有没点眼里见,还不过来给老子倒水!老子养你吃干饭的?”
头上包着白头巾的李梅花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给他到了水,又扶着他喝下。
拿着杯子踟蹰一会儿,站在他旁边低开口:“他们外面传,是你敲诈人家黑市的人才被打,还刮了人家三十块钱……”
“放他娘的屁!”赵支书猛然弹起,扯到后背屁股上的伤口,疼得唉哟一声倒下来。
李梅花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赵支书半点也没在意——他也压根不在乎,嘴里骂骂咧咧:“你还呆在这干嘛?做饭去啊!你想饿死我不成?”
李梅花抬眼盯着看了他一眼,又飞速收回,低声应答着出去了。
赵支书气愤地骂:“别让老子逮着你,狗娘养的小人闲出屁扯这犊子……”
宋软阿秋阿秋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徐大牙把最后一篮子玉米倒到玉米地,信誓旦旦:“有人在骂你。”
宋软不乐意:“不能是我爸妈想我吗?”
正说着,见一个头戴遮阳草帽的女人扭着腰向大队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