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捎上兩顆菜回家,也不過分吧。
好吧,興使然,這或許也是某些小遊戲會有偷菜環節的原理所在,得失之間,自有樂。
提議去榮恩伯家的是吏部左侍郎的幼女溫飛鸞,她跟宋婉她們算是差了輩分的,真正做比應該是跟宋老太太的女兒做比,不過她的年齡小,倒是跟宋如差不多,如今這個提議一出,蓮花燈下,若有紅暈在臉,顯然偷蔥是假,偷……見一眼某人是真。
宋婉也很好奇那蓮花郞到底是何等風姿,竟然讓一眾少女春心萌動,連宋婷這個年齡還沒到的都迫不及待,可見是大夏頂流了。
「榮恩伯家有種菜嗎?」
有人發出疑問,住在內城的人家,哪個人家也不是需要在花園子自己種菜的,不說種菜辛苦,只說為了蔬菜長得好就必然會施肥這一點,恐怕也會讓很多自詡風雅體面的人家避之不及。
「誰家會在府里種菜,自然是……」
溫飛鸞臉上的笑意都要變成惱意,跺了跺腳,一句話還未說完,似乎覺得自己急切了,忙止了口,她身邊卻有不客氣的,直接笑著說出了後半句,「自然是要到白玉苑去了。」
白玉苑是個諢號,那是蕭衍在望京的私宅,時下還流行「父母在,不分家」的傳統,但孩子大了,府邸之內總有不夠住的,有的府邸還是御賜的,左右鄰居也都是御賜的宅邸,不便動土,家中長輩住得還算寬敞,小輩就會在外設立私宅。
名義上,這宅邸也還是一家產業,可其實,各人管各人的,並不相擾。
蕭衍生於惡月,為榮恩伯所不喜,自幼就送入道觀之中,直到十五六歲才被人想起來,榮恩伯繼室,蕭衍之母以重病為由,把他找了回來,他卻並未在府中住下,而是在外置辦了一套私宅居住。
這私宅本無名,但因住了蓮花郞,就直接被人稱作「白玉苑」,正合他戴的那個白玉蓮花冠的名字。
沒有直白稱之為蓮花苑,大約是少女的心思,總要稍稍遮掩一番,就好像溫飛鸞提起來的時候,也只說「榮恩伯家」,並沒有直言「白玉苑」一樣。
「哦~~~」
在場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發出了「哦」聲,那一波三折的尾音,充分說明她們已經了解其中意思。
在這種環境之下,竟是不用人再解釋,宋婉也瞬間意會了,這也不難想到,只看這些人的花燈就知道了,有如宋妍那般直接提了蓮花燈的,還有的則是如同宋婷這般,想要蓮花又不敢太顯眼,那花籃燈中的蓮花,絕對是占據了最佳c位的。
溫飛鸞在姑娘們之中輩分大,又是受寵的幼女,頗有幾分無所顧忌,就提了一個五層花瓣的蓮花燈,層疊的花瓣錯落有致,讓那搖曳的燭火都多了幾分魅人風情。
她的裝扮也是別出一格地亮眼,淡粉色的長裙t?好像是暈染的蓮花瓣一樣,層疊有致,身上佩戴的飾也多了些蓮花元素,在宋婉看來,最討巧的就是她的手串上墜著的金色小蓮蓬,若說沒什麼額外的寓意,恐怕她自己都不會信吧。
蓮蓬乃是蓮花子,一點蓮心結百年。
溫飛鸞這般出眾,再有一副不俗的樣貌,當真是艷壓群芳,讓人不得不為之驚艷。
自見了她,宋妍的情緒就不是很高,真的是無論哪一點都被比下去。
要宋婉說,大可不必這麼著急,宋妍才多大啊,還沒到最好的時候,這會兒眼熱蓮花郞,等到她長大,那蓮花郞只怕就成了昨日黃花,何必掛心。
「那還等什麼,去,去。」
「同去,同去。」
「快點兒啊!」
溫飛鸞可謂是說出了少女們的心聲,竟是沒有一個不同意的,宋如在人群中略踟躕了一下,到底沒說什麼,跟著走了。
宋婉被她拉著手,倒是覺得宋如的興不高,疑惑看她,宋如只一笑,沒說什麼,她大約以為宋婉不會懂,但宋婉還是比較清楚的,這時候對宋如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低調,不然總有人念著才死沒多久的中嶺縣子,她恐怕就要背上惡評了。
少女們行於道旁,已經穿過熱鬧的街道,走上了虹橋,橋對面的某一條街道內就藏著蕭衍的白玉苑了,至於這種私宅之中是否有種菜,那大約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宋婉是走到橋上的時候才明悟的,偷菜就是個形式,真正的方便,恐怕是今夜大開的方便之門,讓少女們能夠提前一睹某些未婚公子的樣貌,若能藉機說上一二句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沒有長輩在身側,又是昏黃燈光下、朦朧夜色中,此情此景,情愫暗生,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一會兒我就不進去了,你幫我偷一根蔥來就好了。」
宋如拉著宋婉走在後面,悄悄停步,跟前面的人拉開距離,這般說了一句。
宋婉回頭看她,她怕宋婉不解,再聲張出來,就在唇間比了一根手指,讓她莫要高聲,「我在外面等你。」
大約是為了避嫌,宋如竟是連橋都不肯過了。
宋婉猶豫一下,正要說什麼,手上的提燈被抽走,她扭頭看,就看到潘佑辰的笑臉,熟悉的公鴨嗓還沒好轉:「我正說不知道去哪兒找你吶,你就出來了,快走,我帶你去我家偷菜。」
在來望京的路上,宋婉跟潘佑辰曾經共騎一騎,交情早就有了,這會兒他一手提著宋婉的那盞燈,一手伸出要拉她走,宋婉竟是沒怎麼過腦子,直接就拉住了潘佑辰的手,反應過來不太對,回頭看宋如的時候,只看到了宋如的溫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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