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后面那一行皮娇肉嫩的孩子,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平的脑海。
想到这里,只觉着眼前一黑,双腿再也使不上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使劲将平拉起来后,秦安盯着他的眼睛,重复道:“噤声。”
平努力的站直身体之后,却没有让步,而是看着秦安和扶苏,坚定的道:“下吏恳请右相即刻护送殿下以及诸位公子回宫。”
“为何?”
“殿下和右相此行,不合法度。”
“殿下万金之躯,肩负着我大秦的未来。”
“田野之中,不比宫禁,右相身为百官之首,岂能亲自打破法度,置殿下于险境之中。”
看着一头冷汗,却依然梗着脖子劝谏的平,秦安哑然失笑。
平说的不错,他和扶苏这一行,不合法度。
就和军中用不同发髻冠带彰显爵位的高低一样,大秦的官吏出行,也要乘坐与其身份相符的马车,否则便是有失官仪。
先不说扶苏,作为右丞相,若要真的按照秦律规定的仪仗出行,马车都得十多辆,随行的吏员、骑从、兵卒加起来得好几百。
若是扶苏,那就更夸张了。
这也是秦安为什么非得让众人都乔装打扮的原因。
弄一堆仪仗出来,那还要不要体验生活了,又怎么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既然,此行不合法度。”
“回头,我奏请陛下把这条法度改了就是。”
秦安不以为意的笑道。
仪仗这个毛病,他迟早要改了。
闻言,平顿时傻眼了。
“平,本宫问你,这里是何处。”
扶苏开口问道。
平躬身,“回殿下,这里是关中,是咸阳近郊。”
“你是谁,他们又是谁。”
扶苏指着周围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的黔首士伍问道。
“他们同平一样,都是大秦的子民。”
“在大秦,在遍地老秦人的关中咸阳。”
“对本宫而言,平,这是险境吗?”
面对复苏的询问,平一时语塞。
拍了拍平的肩膀,秦安小声道:“把心放下,去忙吧,后面的这些郎卫又不是摆设。”
“真要碰到危险,汝等也不会坐视不管。”
且不管扶苏的身份,秦律中可是明言,若有人在大道上劫掠杀人,距离百步以内的路人不加以救援,当赀(zī)二甲。
在大秦,见义勇为不是如同后世那样被提倡的一种“美德”,而是写进律法中,被明文保护的一种义务,每个秦人都应尽的义务。
这一点,比较后世那一桩桩令人心寒的怪现象,秦律要好上太多太多。
平站直了身体,红着脸,压低了声音吼道:“吾等必舍命护殿下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