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觅吊着石膏,下半身没了知觉,只能挪动上半身让自己保持相对舒适。医院的门半掩着,走廊上安静无声。纪星觅想了想还是先打给了陆知予。
没想到那边很快便接了电话。
“腿怎么样?还疼不疼了?”陆知予熟悉的声音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进了耳膜,纪星觅深吸口气平复心情:“没事没事,不怎么疼,医生都处理过了。”
“我现在还在中场休息,昨天跟导演说了他说时间排不开不准我请假,我去不了你那边,对不起。”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情。当然是拍戏要紧,我的话真的没关系。”
“当时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摔倒?”陆知予边说边往远处走去,避开人群,让纪星觅的声音更加清晰。
纪星觅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先瞒着陆知予,要不然两个人闹起来节目和戏都会受到影响:“啊,也没什么……就是前一天太累了几乎通宵,结果跳舞的时候低血糖,眼睛一黑就摔倒了。”
房间里喋喋不休地在说话,门外的人就安安静静倚在门框上听。约莫十分钟后,房间里的声音消失,他才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病房。
桓思淼捧着花,拎着一些零食和奶粉走了进来。
纪星觅还以为是丁淮回来了,放下手机闭上眼随口说:“我想了想还是瞒着陆知予,先不让她知道安眠药的事情,等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再说吧。”
可没等来丁淮的回复,桓思淼顿住了脚步:“安眠药?”
纪星觅警觉地睁开了眼,却不想扯到了腿:“啊——”
一声凄惨的嚎叫响起,差点引来护士。桓思淼急忙放下东西,捧住了她左右摇晃的腿:“没事吧?”
“还、还好。”纪星觅心虚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花和吃的。”
桓思淼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纪星觅的脸,才短短一天时间怎么感觉苍白了许多。她的脸本就白皙小巧,这一摔多了一份病态的苍白,刘海的碎发随意卷翘着,又有些俏皮。纪星觅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看着,于是偏开头去看窗外。
桓思淼本想伸手替她拨开头发,可意识到身份与场合都不太合适,切断了这份心思。
昨天许轻白缠了他一天,又是带她去包扎送她回去,没有腾出时间来看纪星觅,心里一直很担心。
“安眠药的事情我都听见了,说给我听可以吗?”
纪星觅心一颤,闭上了眼,房间里一片静默。
“经过上次的事情,还是信不过我吗……”桓思淼有些沮丧的低声喃喃。从纪星觅出道以来,无论是在韩国还是回到中国,他都一直关注着。被奉为他舞蹈路上的引路灯一样存在的人,能够面对面坐在一起说几句话都是奢望。但桓思淼更贪心,他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没了平常的那份生人勿进的气息,桓思淼的情绪波动竟也是这样明显。纪星觅从他的语气里读出了低沉与失落。
上次帮她躲避记者送她去机场的事情好像也一直也没能谢谢他。
“桓思淼,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实在没有必要把你卷进来,明白吗?”纪星觅说。
“我之后可能会退出节目,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喜欢和保护。”
桓思淼:“你喜欢陆知予。”
纪星觅一顿,但随即放松道:“喜欢啊,就像你对我的那种崇拜。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