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景翊听见御史台梁大人这六个字瞬间不淡定了,“上回我爹撺掇着这老爷子参我一道旷工折子,害的我跟着工部到山沟里挖了仨月运河,这都快到年底了,你可救苦救难积积德行行好吧!”
景翊瞄了眼堆了满满一书案还摞了满满一墙角的卷宗,一脸殷勤,“我戴罪立功还不成吗?要不我帮你整卷宗吧?”
“大理寺九月十月的卷宗你准备什么时候拿来?”
景翊一阵心虚。
没事儿找事儿跟他提哪门子的卷宗啊!
“快了,快了……”
萧瑾瑜没再就卷宗的问题跟他纠缠,因为跟这个人纠缠这件事儿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明日刑部有个大案要审,五品以上刑部官员都脱不开身,考选仵作的事就调你去负责监管了。”
提起考选仵作,景翊一下子想起来那个满大街找六扇门的傻丫头,“行啊,交给我吧。”
“你笑什么?”
景翊向来不耐烦那种一个人坐那儿半天不动的活儿,以往要给他这种活肯定能看到他摆出张可怜兮兮的脸勉勉强强地答应,这会儿这人居然在笑,还是快憋出内伤的那种笑。
景翊把笑的幅度收敛得小了一点儿,回到刚才在大街上那副好脾气的翩翩公子模样,正儿八经地道,“你年初的时候不是让我帮你留意个身家清白背景简单胆大伶俐的仵作吗?”
萧瑾瑜抚着像是要肿起来的脑门儿微怔,“找到了?”
“就在明天考试的那些人里,这个人绝对与众不同。”
萧瑾瑜轻蹙眉头,若有所思地点头。
景翊看人的本事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甚至可以说景翊吃上这碗公门饭凭的就是他看人的本事。
萧瑾瑜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时候,景翊就盯上了他隐隐发白的脸色,“摔得很厉害?”
“我明日去刑部监审,得空的话就去见见你说的那个仵作。”
这句话在萧瑾瑜嘴里说出来就跟逐客令是一个意思。
这是这个人多得数不过来的毛病之一,他绝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着手料理自己身体的问题。
任何人意味着包括景翊。
“行,我明儿在刑部等你。”
景翊起脚走到窗边,正要往外跳,看着已经微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件事儿来,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萧瑾瑜,“你有没有想过给你自己起个江湖名号?”
萧瑾瑜微怔,蹙眉,“江湖名号?”
“六扇门老大“玉面判官”怎么样?”
“你脑门儿也撞窗户上了吧?”
“……”
从跟景翊分开一直到天黑,楚楚一直在做同一件事儿。
找客栈。
一定得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考六扇门是大事儿,得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