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头听后直皱眉,责怪丁皓定计划没轻没重,蒋叶儿虽然是法医,工作本就是协助警方侦破案件,但她终究不是警校毕业,面对歹徒时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是个问题。
“有危险啊。”唐老头担忧地说。
蒋叶儿笑着反过来安慰唐老头,“干咱这行的,怎么会没危险?”
“叶子你别笑,很明显凶手就是冲你来的,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说起这个,蒋叶儿倒是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以前案件的凶手或是亲属来找我的?”
“这种情况的几率很低,算了,你总之注意安全。”唐老头年过半百,考虑的事情总是比年轻人要多,话题一转,徐声问柏文睿,“吕家的人怎么样,没少难为你吧?”
“还好。”柏文睿车开得很稳,路灯晃过的脸沉静如水,窗上映着柏文睿讳莫如深的双眼,“再难为我,他们都会把脸面上的事做好。”
蒋叶儿情绪微变,她都不知道吕家的人难为过柏文睿。
“那你爸妈呢?”唐老头打了个哈欠,拍拍嘴,续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亲朋好友的嘴都不干净吧?”
“没事,他们二老总也没事,这样还让他们有点事做。”柏文睿敏锐地感觉到蒋叶儿的沉默,回头伸长手揉她脑袋,“怎么了?”
蒋叶儿摇头,黑暗中显得她声音恍惚,“我好像什么都没做过,没帮你分担过,也没安慰过你,这么久,我都做了些什么?”
柏文睿一本正经赞同,“可不是么,你还真是什么都没做。”
蒋叶儿难得没因为柏文睿正儿八经的嘲讽爆炸,扒着柏文睿的后座椅,探头问,“我能做什么?”
柏文睿笑了起来,声音温柔,“什么都不需要做,能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就好。”
蒋叶儿立刻感觉他们的男女性别已经颠倒,不该是她对他说这样的话,希望他能够在她有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我感觉你需要我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吧?”
“怎么不会有?”柏文睿意味深长地说:“送唐处长回去后,稍后就有需要。”
蒋叶儿:“……”
再次悄然红了脸。
唐老头是典型的父亲型长辈,语重心长的嘱咐,苦口婆心的过来人经验,每每看到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正要步入歧途时,都会挺身而出,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谆谆告诫千万要打住,并举出身边大小无数活生生的例子,连真带唬,不把年轻人悬崖勒马决不罢休。
也是人越老,就越对人和事的感情深,越想把大半辈子的经验都传授出去。
蒋叶儿在这上面,没少受唐老头的荼毒,老头一唠叨起来,当真不是一般人能禁得住的。
唐老头更是个爱女心切的老头,如那父亲一样,虽然日夜盼着蒋叶儿赶紧嫁出去,但结婚前仍旧看不得俩人独处。
唐老头在年轻时没少因为这工作受罪劳累,心脏不好,可那双炯炯有神而尖锐毒辣的眼睛,以及这么多年没少和有钱有权的人打过交道的道行,着实老而益壮,年轻人比不了。
胡子一吹,二话不说的就把蒋叶儿拽回了他家,蒋叶儿反驳的话根本未来得及说出口。
蒋叶儿的师母,也是个慈祥的老人,见他们俩一起回来的,立马给他俩一人做了一碗热乎面,招呼着让他们吃完才睡觉。
唐老头家有专门客房,蒋叶儿以前解剖的晚了,也在这蹭住过,久而久之,唐老头家都已经有她的一整套备用衣物,熟门熟路,毫不陌生。
只是苦了自己开车回去的柏文睿。
眼看菜盘子里的肉已经上好,嘴都已经张开,却临到嘴边被人把菜撤走,着实不爽。
“没事,过几天我生日,有需要你陪我过生日。”柏文睿临别前,扔下的是这样一句惹人想入非非的话。
翌日,蒋叶儿早早起床,蹑手蹑脚进厨房,给唐老头和师母做早餐。
蒋叶儿照顾老人的这门手艺相当棒,扎着头发,围着围裙,塞着耳机,听着小曲儿,不过二十分钟,小米粥,鸡蛋饼,溜馒头,拌咸菜,全部上齐。
唐老头寻着味儿闻过来,推开厨房门,蒋叶儿正弯着腰,往菜碟上摆胡萝卜,摆着小花样,心灵手巧,还懂得生活,从生活中寻找乐趣。
“才睡了几个小时,这么早就起来了?”唐老头背着手,一身绣着龙的唐装睡衣,精神尚好,看起来休息不错。
“师母起来了吗?正好刚做好。”蒋叶儿端菜上桌,边分着筷子边说:“今天有课,一会儿吃完我提前去李老师那拿课件。”
“叶子啊。”唐老头落座到餐桌前,按住蒋叶儿的手腕,示意她坐下,“和你谈谈。”
蒋叶儿徐缓的用围裙擦手,似是已经知道唐老头要和她谈什么。
“叶子,听你师兄说柏文睿和你以前那初恋,长得很像?”唐老头沉吟片刻,没说虚的,直截了当地问她,“你和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和柏文睿是什么情况?”
这时师母起床,走了过来,蒋叶儿起身边盛着小米粥,边思索该如何开口。
“我也听你老师说了,叶子,感情的事不比别的,千万不能掺和任何杂质。”
蒋叶儿和师母对视几秒钟,缓缓垂眼,“我真不知道,当年和他分开就不是因为感情,所以我一直记着他,现在生活中突然有了一个和他长得这样像的人,我怎么能不在意,可他们的性格却又不同,和柏文睿相处很愉快,而且他会满足我所有的幻想……我也分不清我对柏文睿的喜欢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