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赶路的第三十天了,众人都风尘仆仆。夏眠晚真得累得快不行了,纵然是郑家有驴车,也经不住这么成天的赶路。
终于,郑老太太病倒了。
周氏急得不得了,对着夏眠晚哭诉道:“母亲早就已经觉得不舒服了,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强自忍着。现在可如何是好,母亲已经昏昏沉沉的,都认不得人了。”
夏眠晚也不确定郑老太太是什么病,也不好给郑老太太乱吃药,只好让郑骁奇去求了赵二虎。
“赵大人,我祖母实在是病来如山倒,眼看着人已经瘦了一圈,在驴车上根本起不来。不知道到了下一个镇子,可否为我祖母请一个大夫?”
赵二虎起身走到了郑家的驴车边,看了一眼郑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儿道:“自是可以,下一个镇是青山镇,过去还有半日路程。晚上我们会到青山镇驿馆停留,我会使人去请大夫来看看。”
郑骁承心中十分感谢,忙俯鞠躬,“这一路多谢赵大人了,这是银子,劳烦了。”
赵二虎没多说什么,收下了银子便离开了。
郑骁承有点肉疼,感叹这流放的犯人就是没有地位,请人干点什么都得花钱。就这么让赵二虎帮着请一下大夫,就给出去了二两银子。
实在是令人咋舌。
夏眠晚见郑骁承回来了,便知道赵二虎已经答应了,当下不再多说。
又行了半日路程,一行人终于到了青山镇。
赵二虎替郑家喊来了当地有口皆碑的大夫,郑骁承没想到赵二虎办事如此厚道,忙又真诚地道了谢。
赵二虎不惯和人行些虚礼,点点头便离开了。
张大夫是青山镇的神医,医术十分高明。张大夫为郑老太太把了脉之后,摸摸了胡须道:“嗯,你们的祖母是这些天赶路太过疲惫了,大悲之下心神一松,就病了,风寒是实症。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可过度劳累,我先为老太太开药退热。待高热退下,还得吃好些药将养。”
夏眠晚想了想问道:“张大夫,您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明日我们就得离开。请问是否可以帮我们把药制成蜜丸。这样我祖母在路上也能吃,否则赶路的时候不一定能找到地方熬药。”
张大夫知道他们的为难,想了想便答应了,“明日一早,你们便来张氏医馆取蜜丸,我连夜帮你们赶制。只是这蜜丸里必须得用人参,这人参的价格你们也是知道的……”
张大夫的话到这就停下了,夏眠晚没有犹豫,“张大夫,我们要用最好的人参。”
张大夫点了点头,“好,明日你们带上二十两银子来取蜜丸,至于今日的药确实煮成汤方更好。”
“好!”
夏眠晚取了银子支付了今日的药费和诊费,又拿了三十两银子给郑骁奇。
“骁奇,明日一早你便去取药,滋补的药可以多开几付。”
“是,大嫂。”
夏眠晚知道了郑老太太是风寒,便没那么着急了,古代的风寒的确是要人命,但是郑老太太身体的底子并不差,吃下头孢和泰诺之类的感冒药,应该睡一觉就能好不少。
趁着房里没人,夏眠晚给郑老太太喂了西药。
待郑骁奇抓了药回来,夏眠晚交代祝氏这药要明日再煮,祝氏虽然不解,却并未多问。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夏眠晚做主当家,也就懒得费脑子再想事了。
实在是流放的路太苦了……
难得今日在青山镇的驿馆逗留,还能有房间住,夏眠晚便叫了热水给自己和尘哥儿玉姐儿好好地洗了个澡。
“母亲,曾祖母会好吗?”玉姐儿有些害怕地看着夏眠晚。
夏眠晚点点头道:“一定会的,曾祖母没有事的。”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啊?玉姐儿好辛苦。”玉姐儿这些日子也瘦了不少,虽然有夏眠晚时不时的投喂,可是这实打实的流放路,对于孩子来说还是太过辛苦了一些。
夏眠晚摸了摸玉姐儿的脑袋温柔地说道:“玉姐儿乖,我们再有大半个月应该也能到了。”
玉姐儿懂事地点点头,摸了摸夏眠晚的手道:“娘亲,玉姐儿心疼你。”
夏眠晚露出了一丝笑意,“乖!”
“娘亲,尘哥儿也心疼你!”这时尘哥儿也跑了过来抱着夏眠晚道。
“好,你们都乖。”
……
待郑骁奇取回了药之后,赵二虎见人都到齐了,便又急着赶路了。
越往北地的方向走,天愈冷,天亮得晚,又黑的早。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赵二虎忧心忡忡。
夏眠晚看着这天色,担心郑家人冻坏了,把之前就准备好的棉衣给大家都换上了。
“连棉衣都准备好了!”周氏惊叹道。
“都是翠儿准备好的,知道我们这一路想必不轻松,而且翠儿打听过,知道北地非常冷,所以给我们准备了棉衣棉鞋。”夏眠晚的说辞就是翠儿,导致郑家人都觉得翠儿可真是一个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