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谷內,惡人眾多。
這些惡人無不是心狠手毒、殺人盈野、歹毒狡詐、殘忍冷酷之人。
或許剛剛進入惡人谷的時候,心中還有幾分善念,但在此活得久了,內心早已被陰謀詭算所填滿。
原因很簡單。
在惡人谷,好人活不下去!
一個微小的善念,很可能會被人抓住破綻,折磨三天三夜,或者被人亂刀分屍,亦或成為李大嘴的盤中餐。
可再怎麼邪惡之人,內心也一定有屬於自己的執念。
巧的是,作為先知,李瑾瑜知道大部分人的執念,也知道他們的破綻。
尤其是段延慶。
段延慶本是大理國太子,某次外出時遭人算計,面目全毀,雙腿殘廢。
他拖著病體去天龍寺求救。
天龍寺是大理皇家寺院,大理國皇室多有在此出家為僧,若是天龍寺肯為他出頭,他便還是延慶太子。
可惜當時段正明已然登基,無論是公心還是私心,都不可能讓段正明把皇位讓給一個殘廢的「前太子」。
天龍寺高僧避而不見,段延慶恍若垃圾一般倒在天龍寺外的菩提樹下。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白衣飄飄、貌比觀音的絕色美人。
然後,便是一段露水情緣。
大理國幾乎人人信佛,段延慶自然知道觀世音菩薩曾化為女身,普渡沉溺在慾海中的眾生,誤以為觀音點化。
翌日清晨,他不再如同垃圾一般躺倒在地,而是折斷樹枝作為拐杖,一瘸一拐的離去,力求東山再起。
段延慶當然知道,那不是什麼觀音菩薩,而是一個絕世美人,但他把這作為自己的心理安慰,一次次懷戀。
如今乍聽人說起此事,莫說段延慶口不能言,便是聲帶無恙,也絕不可能說出半個字,做半個多餘動作。
「你……你到底是誰?」
段延慶精通腹語術,自然也精通傳音入密,不擔心被任何人聽到。
李瑾瑜同樣會傳音入密,笑眯眯的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再次見到這位白衣觀音?」
「伱想要什麼?」
「我要帶走萬春流和燕南天,反正燕南天與你並無太大仇怨,你也不用擔心遭受任何報復,不是麼?」
「我如何信你?」
「你還有一個兒子。」
段延慶雙目圓睜,好似要把眼球硬生生瞪出來,李瑾瑜瞬身出招,一刀刺入他的體內,體力頓時散去。
「白衣觀音在大理國國都,等你養好刀傷,就可以去大理查看。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你根本不用繼續奮進,也不用與大理皇室那幾個人爭鋒,因為你其實早就贏了。」
說罷,李瑾瑜擺了擺手,段延慶眼中帶著滿意的神色,倒在了地上。
萬春流奇道:「這就完了?」
「難道你想讓我把別人招來?」
「不用,不用,我這就走。」
「谷外我已經安排了接應人手,你按照我給的地圖就可以離開了。」
「那你呢?」
「你不會覺得,這裡只有一個監視者吧?我去對付別的幾個人。」
「能成麼?」
「我能對付段延慶,就能對付那幾個人,一定不會有事的,快走吧!」
萬春流並不耽擱,毫不猶豫帶著燕南天離開了藥廬,李瑾瑜沖天而起,雙臂撐開,露出黑色的羽翼披風。
明月被薄霧掩蓋,朦朧的月色讓李瑾瑜的身形更加朦朧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