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客们说起话来,可半点儿不顾旁人脸面:“可不是吗?你们看她比旁边的杂耍班子还有趣呢!不像是舞娘,倒像是谁家的姑娘小姐,为了讨郑夫人一个欢心,在这扮丑玩乐!”
“不对!”
认识祁家和温家的人,也认得出温芙蓉,“这位不是祁家二郎那位新娶进门的贵妾吗?怎么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祁紫俊听闻此言,推开众人跑到栏杆旁,恨不得立刻从三楼跳下去将温芙蓉给藏起来!
祁承星站在栏杆角落,声音凉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只怕是妾室不能来正宴,才想到扮成舞娘进门。赶鸭子上架跳了舞,闹出这样的笑话真是丢了我们祁家的脸面。”
“啧啧啧。”
有人同情祁承星,“我可听说了,这位贵妾在做姑娘的时候,就整日找温家大姑娘的麻烦。入了祁家也不太平,可惜了你和你夫人的好名声,都要被她今日这一舞给毁了!”
……
上头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入温芙蓉的耳朵里。
她又要忍着不能反驳,又要顾着脚下舞点,不知怎的就被长长拖地的衣裳狠狠地一绊——
“啊!”
只听温芙蓉惊叫一声,竟然在偌大的舞台之上脸朝地摔了下去!
三楼的人即刻噤声不敢多言,二楼的女客们也面面相觑露出不屑神色。
只有温玉雪,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匆匆下楼,想将趴在舞台上哭泣的温芙蓉扶起来:“妹妹,你没事吧?都怪我!只想着将姨娘送我的舞衣送给郑夫人添个耍,没想到你跟在姨娘身边多年,竟是半点儿都不会跳舞。”
“你滚开!”
谁知感觉到温玉雪过来,温芙蓉恶狠狠地抬起头来,一把将温玉雪伸出的手甩开,“都怪你!现在你满意了吧?!”
她脸上摔得淤青不说,一行血也从鼻子中倏然流出。
若不是想到从前的伤心事,温玉雪是真的憋不住就要笑了!
温芙蓉也感觉到自己脸上一股热流,伸手抹了一手心的血,又惊叫一声,而后推开温玉雪跑向门外。
“哼。不懂礼数!”
郑夫人看她被舞衣绊得跌跌撞撞,冷哼一声没有半点儿怜悯:“如同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一般。以为送了我一尊纯金打造的送子观音,这等贱婢之身就能入我郑家的正席不成?”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温玉雪也听得到。
她低头冷笑:这就是她为蒋姨娘准备的“惊喜”。
送到郑夫人手中的根本就不是金佛,而是她早就命人“偷梁换柱”的送子观音。
郑夫人和郑大人膝下无子,只能过继妾室之子。子嗣乃是她的一生之痛,蒋姨娘送了送子观音给她,在郑夫人眼中可不是要嘲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