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位表弟在书迹上的造诣,秦靳玄向来认同且欣赏。
那么穆霜吟呢。
她会不会也同他一样?
答案毋庸置疑。
毕竟,她犹爱书卷,对书法也颇有研究。
这样想来,她与严恩阳倒也算志同道合。
只这么一想,临摹得再好,太子殿下都看不进去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殿下,酉时过半了。”
那就是过去半个时辰。
主仆俩这头刚说完话,门外就传来细微的动静。
“去帮郡主送送岑夫人与岑小姐。”
“是。”
岑夫人听说太子殿下在等穆霜吟,便坚决不让她送。
穆霜吟看到舅母与表姐红肿的眼眶,便知自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让腊梅腊雪寻了两顶帷帽过来,亲自给舅母与表姐戴好。
目送燕火将两人送下楼,穆霜吟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太子殿下不意外见她这副模样,叹息着走近,将人按坐在椅子上。
不等穆霜吟有所反应,秦靳玄已经在她面前蹲下,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两个冰鸡蛋。
显然是早早就让人备好的。
瞧见他的动作,穆霜吟受惊,忙要拉他起来,“殿下不可,您快起来。”
“别动,你越动就要越久。”
视线撞进他黑漆漆的眼眸中,穆霜吟心下一紧,下意识闭上眼睛,手也跟着攥紧。
好在衣袖宽大,她的手能很好的掩藏,这会儿眼睛也闭着,才不至于让他借这两处看出她的紧张。
可她不知,颤动的鸦睫早已出卖了她。
秦靳玄倒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眼皮肿成这样,不亲眼所见也能猜到方才隔壁的情景。
他疼惜都来不及,怎会有旁的心思。
父皇母后常说她乖巧懂事,他每每听着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谁愿意从小就这么懂事。
秦靳玄不可避免想到她刚进宫那段时间。
那时,父皇还没有封她昭阳郡主,她也尚未有自已的宫殿,就住在坤宁宫的偏殿。
偶尔他去坤宁宫,会恰好瞧见她在陪母后用膳。
吃得好好的,只要他去了,不过四五岁的她,半口不贪,立马会放下碗筷,有模有样给他行礼。
即便母后和他开口让她不用多礼,她仍旧坚持,孩童的调皮耍赖似乎从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得来母后叹息着一句懂事乖巧,她就会露出两个梨涡,连饭都能多用半碗。
与其说乖巧懂事,不如说是谨小慎微。
秦靳玄也说不清自已是何时对她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只知,很早她就能让他心疼。
父皇常说他心思过于缜密。
或许吧。
弄明白自已的感情,对他而言并不难。
身为储君,秦靳玄从小就知道自已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要做的,该做的,想做的,他一定会做到。
感情也一样。
她马上及笄,外头还不知有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
他等不及了。
“殿下待我这么好,是因为陛下娘娘要你与几位殿下照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