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阳笑着捂了捂嘴。
“你们只知道寻了那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无焰之火、痴人血、情人泪,却不知道这解蛊还需一味无肥之土。
如若缺了这一味,中蛊之人看似与常人无异,三天后必定吐血身亡。”
燕洵忙起身追问道,“何为无肥之土?”
“你不必知道,只需知道,这解药只有我这有!”
燕洵跪行向前,拉住羽阳的衣袖,“你到底想要什么?”
公主蹲下身子,捧起燕洵的脸,缓缓开口。
“我,想要……你的心!”
旁边的人,只当公主是为了驸马和妾室争风吃醋。
而她说的,却是血淋淋、活生生的一颗心脏。
那茅山道士曾说过,只有这世间最痴情人的心才能救活他的主人,真正的羽阳公主!
“我答应你!”
燕洵颤抖着身体,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似雪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整个人就像风中的树叶,摇摇欲坠。
羽阳公主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
长长的红色指甲在燕洵白皙的脸上留下几条骇人的血痕,猩红的眼睛满是玩味。
她浅笑着转身。
“三日后,你我大婚之日,便是她沈安宁康健之时。”
说完,优雅转身离去。
燕洵让6鸢把沈安宁等一行人接了回来。
从那日起,他就将自己和沈安宁关在房里。
谁劝也不开门。
沈昭月如今已有五六个月的身孕,挺着肚子愤恨的咒骂着:“沈安宁这个贱人,还真命大,都这样了还不死!”
屋内,燕洵看着沈安宁的脸白得像一张纸,紧闭着的双眼似是有泪珠闪动。
紧闭着的嘴唇已渗出一缕血痕。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痛得厉害。
瘦弱的身体像一朵即将凋谢的海棠,缺少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燕洵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他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如同深夜的星空一般黯淡无光,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半,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他将唇紧紧贴在她脸上,感上着她微弱的呼吸,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怀里的人还活着。
初八这日,燕洵终于走出房门,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俊朗的脸上却毫无一丝笑意。
公主出阁乃是国之大喜。
十里红妆,满城繁华尽失颜色。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侍女在道路两旁边,撒开漫天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都系满了上好的绸缎。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皇家守卫,人群涌动。
丫鬟给羽阳穿上造衣坊送来的云锦嫁衣,外面罩着极其珍贵的绯色鲛纱。
金冠玉钗将她白皙的面容,装点得更加精致。
口脂抿唇,螺黛扫眉,翡翠耳坠步步生花。
拦腰束着流云纱绣成的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漫步行走,裙摆随着微风起伏,美到令人窒息。
她望着镜中的美人,缓缓开口:“羽阳,保佑我找到这世间最痴情人的心脏,我定要救你归来!”
丫鬟将坠着东珠的喜帕盖在了她的脸上,冠上的金流苏垂在她脸颊两侧,遮住了这绝世的容颜。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绣花的锦缎背面上铺着红枣、花生、龙眼、莲子等寓意吉祥的喜果。
幽暗的红烛映照着婚床上的红纱。
司羽(司羽乃九尾狐王的本名,为了和真正的羽阳公主区分,从这里开始就以他的真名称呼)自己扯了盖头。
抬腿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优雅。
要是不为了保住羽阳公主对外的形象,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必装的如此辛苦。
看着丢了魂似的燕洵,推门进来,他觉得格外好笑。
燕洵不知道的是,他娶得不仅是那只他苦寻无果的千年九尾妖狐。
还是一心要挖他心肝的男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