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就再睡一会。”
许是经历了这些变故受了刺激,又或是病痛还未消退,才一会的功夫,沈安宁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破庙中响起她规律的呼吸声。
云楚悄悄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坐到燕临的身侧,拿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
“你,还疼不疼?”
燕临面色依旧苍白如雪,嘴角再次溢出鲜红的血液。
他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伸手在云楚的头上轻轻拍了拍,浅笑着哄他“已经不疼了!”
面对云楚,他有些心疼,这些年他受苦了。
不知道那大月的前太子用了怎样的酷刑,才会让那样一个意气风的少年变得如此痴痴傻傻。
可就算他病得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在看到燕临受刑的时候,仍旧会本能地舍命相救。
南黎转身过来看向燕临,“小侯爷,该换药了!”
两人移步到大佛的背面,燕临才轻轻脱去了外衣。
那骇人的伤口让南黎这样的妙手圣女都不敢多看一眼。
新伤落在旧伤上边,原本光洁的皮肤像是被打上了一个个难看的补丁。
尤其是锁骨处两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虽然已经敷了止血的纱布,但是却因为伤口太深,还是滴滴答答往外渗血。
光看着都让人感觉疼。
南黎将贯穿两头的纱布,轻轻抽了出来。
又将新的纱布浸满药水,从这头穿过那头。
这草药虽然有很好的消毒作用,但是却痛感十足。
更棘手的还是燕临胸口上的剑伤,一直没有长好,现在已经有了化脓腐烂的迹象。
“小侯爷,我得拿刀把你伤口上的腐肉刮干净,新肉才能长出来。
只是这荒郊野岭,没有麻醉的药物,你可要忍着些才是。”
只见燕临朝沈安宁睡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从自己的袖子上扯下了一块布条放进嘴里。
“多谢南黎姑娘,动手吧!”
南黎取出随身的短刀,在火上烤了烤,一刀扎进了他的伤口处。
脓液混合着已经干涸的黑血,顺着刀柄一股脑地喷涌出来。
连南黎这个动手的人,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燕临却只看着沈安宁的方向,硬是没有吭一声。
南黎知道,他怕吵醒她,更怕她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心疼。
可这也只是开始,她将刀口沿着燕临的伤口顺势切割。
将那些腐肉一点一点的剔除干净。
燕临额上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那汗珠凝集在一起,顺着他脸上的面具,落在伤口上。
更像是撒了生盐一般的疼痛。
“小侯爷,你忍着点……”南黎忍不住开口。
却只看见燕临攥紧了自己的裤子,牙上的布条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待一切操作完毕后,燕临本就苍白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腿腕处的脚筋刚刚被接上不久,又硬生生地摔了下去。
南黎忙过来搀扶,“小侯爷,你可还好?”
燕临气息粗重,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伤,还请姑娘为我保密!”
她知道他是怕沈安宁知道伤心,也只得怔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