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本名的呢?”欧阳桐用手轻轻抚摸着龙千修的脸颊,就像是在爱抚恋人一般。
龙千修又吐了口血,欧阳桐卷起袖口,温柔地帮他擦拭,眼神中有道不尽的温柔和留恋。
“两年前,我看到过一本卷宗,印象深刻。七年前,苗疆圣女突然暴毙,一时间宗门内人心惶惶,众长老经过一番商议,紧急开启宗门秘境以期筛选出下任圣女,当时的人选有三人,第一位是前任圣女的女儿欧阳桐,第二位是现在的圣女聂梦如,第三位则是一位大长老的女儿冯雪怡。三人中实力和天赋最好的是欧阳桐,装备法宝最多的是冯雪怡,可等秘境试炼结束,却只有实力最弱的聂梦如走了出来,据聂梦如供述,三人在秘境中遭遇雪崩,最终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龙千修将目光看向了对方,欧阳桐依然温柔似水,目光专注地看着龙千修的脸颊,她轻柔地说道:“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
龙千修茫然摇头,欧阳桐已然继续讲述:“我妈当年对我爸一见钟情,但我爸是风流浪子,虽是跟我妈风流快活了一次,却并未将我妈放在心上。但我妈对其情根深种,百般无果之后,她做了这辈子最不该做的一件事——给我爸种下了情蛊。有关情蛊的传说数不胜数,但揭开神秘的面纱,事实却让人很难接受,情蛊其实就是给所谓的爱情下的一个限制而已,被种情蛊之人只会对另一半产生性冲动,对别的女性再如何动情,也行不了房事。”
欧阳桐的嗓音独特,总给人一种魅惑中带着忧伤的情调,她微微垂眉,然后说道:“我爸在知晓一切后,最开始自是歇斯底里近乎疯狂,但在我妈一段时间不懈地照顾之下,他似乎接受了现实,两人很快结了婚,表面上也是相当恩爱,很快便有了我。在我出生之后,我爸便怂恿我妈竭力培养我,振兴蛊巫一脉,而我表现出来的天赋也让我妈看到了希望。”
“在我14岁那年,我妈经不住我爸的怂恿,决定对我施展种心传蛊大法,而他会我们护法。我妈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方早已收了浪荡心思一心为家,便也欣然答应。可正当她为我施法到关键时刻,我爸却搂着一个不着片缕的女人闯进了房内,当着我们的面作出种种不堪入目之举,我妈怒气攻心,勉力为我完成传法,便吐血暴毙而亡。”
欧阳桐眼神朦胧,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晚,她的父亲拽着那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的头疯狂大笑着:“你不是让我玩不成女人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没有那玩意,我照样也能玩,她们一样会不可救药地爱上我,哈哈哈哈。”
而她的母亲,到此时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指着她的父亲,连声道:“你,你,你。”然后便气绝而亡。
她的父亲则是露出三分讥讽,七分疯狂的笑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颗丹药塞入口中,等待了足足五分钟后,他望着依然毫无反应的下身,惊慌失措道:“不可能,不可能,古籍里明明说只要施蛊者死亡,再服用唤醒丹就能恢复,为什么没反应,为什么没反应?是了,是了,而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便提着她的身子离开房门,消失在夜色中。自始至终,他没有看欧阳桐一眼,而欧阳桐早已吓傻,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在苗蛊秘境中,其实我早早就拿到了本派最高传承——《种蛊心经》,然后我花了三天时间将所有秘术记录了下来,再将《种蛊心经》放回了原处,引诱她们过来,最后自导自演了一场雪崩的戏码,利用金蝉脱壳之术假死逃生。”
她对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使用计谋成功很是得意,此时像是炫耀一般得意诉说着,接着,她又说道:“当我再次找到我爸时,他正喝的酩酊大醉躺在一个容貌丑陋的妓女身上,我没有叫醒他,只是轻轻地对着他的脖子划了一刀,从此他就再也不用为下半身犯愁了。”
“其实,这一路上,我动过好几次给你下情蛊的冲动,最后我都忍住了,我不想重蹈我妈的覆辙。”她语气温柔,柔嫩的指尖在龙千修的脸上、身上轻轻滑动,绮丽而暧昧。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龙千修眼神平静,淡淡问道。
“我也没想好,我不想杀你,但如果放你出去,我必不能活。”她妙目流转,突然眼睛一亮,兴奋道:“我不杀你,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她拽着龙千修的衣领,将他拖到当初饕餮破封而出的位置,那里现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在洞壁还漂浮着各种各样色彩的结界碎片。
“此次一别,你我可能再无相见之日,让你看看我真实样貌吧,也算是了却我心中的遗憾,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动心的男人。”
说罢,欧阳桐在脖颈处轻轻揉搓,然后一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剥落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婉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眼波如水,晶莹剔透,仿佛能倒映出整个世界的美好。修眉如新月初挂,微启双唇如樱桃熟透,细腰如柳,行动间宛若风中柳枝摇曳,举手投足间尽显出一种妩媚动人的风姿。
“记住我。”欧阳桐捧起龙千修的脸,然后深深地吻了上去,就在龙千修错愕呆滞之际,一股力量从胸口袭来,他便来到了半空,然后随着重力加度,他都来不及叫出声,便落入了洞中。
“这次损失惨重啊,不仅浪费了一枚棋子,还丢了初吻。唉,时间也快到了,我也该出秘境了。”欧阳桐喃喃道,戴上人皮面具,深深地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然后手指快翻飞,随着她的动作,洞口被一道道灵力丝线所封死。
不久后,这个广场随着女人的离去又恢复了沉寂,只有随处可见的雕像碎片仿佛记录了这里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