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兴微笑着道:“也就是说,咱的大元金印,咱自己都舍不得看上两眼,价值连城的传国金印,就换来了一支下下签,是这个意思吗?”
周骥感觉老爹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平静的实在太可怕了。
他小心翼翼的道:“是啊,是这个意思,爹,您别吓我,您没事吧?”
“要不…。您火,您平静的让我害怕。”
周德兴捋须,哈哈大笑道:“臭小子,老夫什么火啊?不像话!老夫当年见过的血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这点风雨能扛不住吗?你下去吧。”
周骥松了口气,点头道:“那爹,我就先下去了。”
他微微叹口气,心里赌的慌,太晦气了!
可他还没转身呢,周德兴那张脸就突然狰狞了。
青筋暴出。
抄起石桌上的茶杯,便龇牙咧嘴开始咧咧:“我日他祖宗,我周德兴日他八辈祖宗,老夫要去弄死这个傻子道士!”
“传国金印啊!这个臭道士!他给溶了!哪有这么缺德的人!”
周骥吓了一跳,想不到老爹刚才还如此镇定,转眼之间,便要疯了,拦腰将老爹抱住,周骥赶紧道:“爹,爹,节哀,节哀啊…。莫冲动。”
周德兴狰狞,举着茶壶依旧要朝外头冲刺,口里大叫:“别拦我,别拦我,他以为我好招惹吗?我周德兴是什么人,我周德兴当年面对蒙元大军包围都不眨眼皮!”
“这臭道士欺人太甚!他当老夫是好惹的吗?老夫去拍死他,别拦着我,老夫拍死那所谓的仙人!”
周骥看懵了。
“爹,您冷静啊!”
“天云观附近到处都是老爷子的人,都是锦衣卫,您这过去,恐怕都没见着人呢,就被锦衣卫给弄死了,冷静冷静,咱现在正面干不过他,别冲动。”
当初周骥就让老爹三思,不要拿着金印这么贵重的东西去找朱长夜麻烦,可周德兴自信啊,说这能一击必中,让那天云观陷入深渊。
谁又能知道朱长夜不按套路出牌,不但没陷入陷阱,反而因此打造一堆金吊坠卖了人情,也赚回了些亲情。
这事儿办的,着实有些辣眼睛。
可周德兴毕竟是自己的老爹,周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如此劝慰。
呼呼呼!
周德兴大口喘着气,好久才冷静下来,他咧着嘴:“臭道士!你狠!你给老子等着!”
。……。…。…。…。…。
翌日。
干了一早上的应天府,又开始淅淅沥沥落雨。
这段时间老天都很给面子,时不时就会下场小雨,仿佛一直在帮老百姓度过种植难关。
朱元璋背手站在奉天殿外,感受着雨落的声音,闻着雨腥味道。
他很喜欢下雨,因为小时候家穷,下雨就意味着不要干活。
而这段时间,这场雨让他威信在老百姓那边更好了,所以朱元璋更喜欢起来下雨。
也在此时。
奉天殿外的大理石路上,傅友文打着伞,焦急朝这边走来。
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冲湿,看样子十分焦急,走到面前,才注意到朱元璋在大殿门口站着。
傅友文赶紧放下伞,恭敬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朱元璋眯着眼:“傅侍郎,咱记得没错的话,你可不是急性子,啥事这么着急?”
“有好事?还是坏事?”
傅友文面带喜色,笑道:“回陛下,好事,天大的好事!”
朱元璋来了兴趣,转身直视傅友文:“这么喜?你把咱心思勾起来了,你和咱说的事,最好也能让咱开心!”
“等等,让咱想想,近段时间大事儿,也就云南要钱困境,大军也要犒赏,你是搞到钱了?”
傅友文一记马屁赶紧送上:“是啊!陛下,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前些天,您让微臣在一些地方试点商税。”
“微臣就在南直隶试点,提高商税一成,短短七日,南直隶各州府课税司交上来…。陛下,你猜猜多少白银?”
傅友文是真的高兴,连给朱元璋报告,都敢卖关子。
朱元璋瞪着眼:“少他娘的啰嗦!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