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漓上车的同时,沅醉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缓慢起身,将惊惧的老人挡在身后,看着闯进来的拎着铁棍斧子的一群人。
“你们干什么的?”他声音冰冷又不屑。
除了那个他还有几分兴趣的白涟漓,沅醉不想和其他的生物浪费一点时间。
“干你。”领头的男人穿着破洞花衬衫,鼻孔朝天,尖嘴猴腮,他看着沅醉冷冷一笑,手中的钢管砸在地面上。
沅醉轻笑,暗沉的黑眸死寂无光,他听的最多的便是这些脏话了:
“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连他杀过的那些人类都不如的废物。
“……”男人一愣,没想到对方敢反驳自己。
“说不定,你爷爷都死在我的手上呢。”少年邪气地低笑起来,嗓音慵懒森冷。
“小子,你他妈很嚣张啊?我们就事论事,那陈程就是再废,”领头男人冷笑,“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吧?”
钢管猛地冲着他的脸抡了过来。
沅醉把桃子往上一扔,按住男人的肩膀翻到他背后,不知为何,想扭断他脖子的动作突然一顿,膝盖用力冲着他的尾椎顶了过去。
男人无法忍受地痛叫了一声,往前踉跄了两步,瘫坐在地上,双腿抽搐。
而沅醉呢,则瞬间上前一步,伸手接住桃子,又咬了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满眼鄙夷。
“给我弄死他!”
一屋子的人一涌而上。
混战中,白母张晓婷看不到那孩子的情况,只是尽力地拉着
这群人,却被一脚踹开。
“我的腰……”张晓婷隐约看到那孩子被一棍子打到了头。
“别打了啊!”张晓婷无力地喊着,皮肤凹陷颧骨突出的脸上满是泪水。
“对不起……”
就像动物被反复训诫后,看到驯兽师都会低声呜咽,张晓婷被打怕了,也不敢上前救下沅醉。
那尖嘴猴腮捂着自己刺痛的尾椎,龇牙咧嘴地扶着墙站起来,看着沅醉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从腰间拔出了枪:“你们两个……都给老子去死吧!”
——嘭嘭!
“不要!”徐晓婷绝望地闭上了眼。
可是,疼痛与死亡久久没有到来。
睁开眼。
那个同样让她害怕的孩子直直地站在自己前面,后背的衣服被蓝色液体浸湿,后脑勺狰狞的伤口也流出了蓝色液体,把发丝黏在一起。
那是……血吗?
蓝色的血吗?
——砰砰砰砰……
数道枪声传来。
沅醉站着,被子弹冲击得微微后退,却没有倒下。
空洞可怕的暗绿色双瞳摄魂嗜人,如鬼魅般,子弹从身上的弹孔中掉了出来,弹孔却在愈合,暗蓝色的血液诡异又骇人。
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笑着,声音清澈优雅,说:“你该换弹了。”
开枪的男人瞪大了眼,双腿哆哆嗦嗦地靠着墙滑下,拿枪指着他的手也颤个不停,声音因为过于害怕而颤抖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沅醉抬头,咧唇一笑,尖锐的獠牙森白恐怖,绿眸闪
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野兽一般冰冷嗜血。
他最终还是没有处决这些废物。
他们被吓得落荒而逃了。嗯……妈妈也是。
姐姐,你怎么还不回来?
好痛。他真的好讨厌受伤。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动手杀人……我也想变得更好,我想看看这个世界,想和你一起摸摸海浪。
没有什么原因,这些想法却渐渐变成执念。
沅醉坐在沙发上,右手用力抓着左臂上的皮肤,蓝色的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颤颤巍巍。
他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无助弱小。
他开始用牙齿咬手指关节上的肉,黑色发丝下的双瞳空洞也无神,仿佛陷入了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