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来得如此晚?”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吻在她的耳后。
一股清冽的冷香扑面,女人好像忽而惊觉,微微睁大了双眼,看向铜镜里的影像。
那只白玉般的修长右手轻轻捏住桌上的唇笔,在女人嘴角划了一道红色。
鲜红的口脂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宛如冰雪上滑下的血痕,平白一股凄美。
“陛下——”
他轻轻含住了那柔软微凉的耳垂,声音却清冷如初:“陛下,旁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怎么您无动于衷?”
“你喝酒了。”
淡淡的酒香与香炉中的娇媚缠绕在一起。安若风轻轻一哼,没有否认,道:“放心,臣清醒得很。”
“你好大的胆子——”
她压抑着脾气。
安若风没有半分畏惧,指尖轻轻摸索着她嘴角那道口脂,笑:“是陛下好大的胆子才对。”
“臣离开了几年,您越发地看不清事态。”安若风手指在涟漓一头秀发中穿插着,漫不经心,“陛下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仗着谁的势?”
“臣以为靖王大殿已经能够说明些什么了。”
涟漓拂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那又如何?你再有权也不过是乱臣贼子。这天下,是姓南的。”
安若风笑而不语,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调皮任性的孩子,里面的神色与其说是包容,不如说是纵容。
“好,姓南。”
似乎料定眼前的男人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她在他的纵容
中放松了些许警惕心。
可这次安若风根本不想善始善终,他忽然抬手在涟漓肩部砍了一下。
一阵痛中带麻的感觉从肩膀贯彻到全身,视线陡然天旋地转,再回神,她已经被按在了不远处的榻上。
呼吸交错缠绵。
暧昧渐生。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臣来伺候陛下。”
她似乎还是有底气,觉得安若风像往日一样,不会做过火的事。
呛声道:“堂堂朝中重臣,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
女人满眼的疏离让安若风心绪十分不稳,他笑容带了狠,左手若有若无地按在那纤细的脖子上。
附身,委屈轻语。
“女皇陛下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人的。”
挥袖,烛灭。
*
近日陛下心情尤其不好,动不动就杖责杖杀。
折子被扔得满地都是,柳海擦着冷汗猫着腰捡。
一边是笑里藏刀的指挥使,一边是脾气暴躁的陛下,这折子拾也不是、不拾也不是,他容易吗他。
“让你别捡了你听不见吗?朕砍了你没眼力的狗奴才!”
柳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陛下您不要再闹了,安大人不是咱惹得起的人儿呐!”
这时,安若风背着手走进来,垂眸看着满地狼藉和跪地苦劝的柳海,勾唇看向那面露戒备厌恶的女人说:
“行了,你出去候着。”
“是。”柳海担心地看了看涟漓,猫着身子退了出去。
这刚迈出去几步还没站直,便被那安大人极其大力的摔门声吓得
一个激灵。
忧虑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柳海重重叹气。
几刻后,安若风走了出来。
柳海看着他面上的巴掌印儿和脖子上狰狞的牙齿印儿,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
夭寿啦——他这老眼看了不该看的。
“陛下身体不适,在寝宫中静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打扰陛下。”
柳海一愣:“……是。”
……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