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哎哟!”孙天宝痛得不断哀嚎求饶,两根晶莹鼻涕又喷了出来,“我不敢了,不敢了,疼!”
赵云舒一脸嫌弃,总算放开他的耳朵,又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
这一巴掌的力道很重,孙天宝原本红肿的脑门此时更加肿了。
“以后我再看到你带着人欺负他们,就把你脱光吊在树上喂老鹰!”
“不会了,不敢了,我不要喂老鹰,呜呜~哇~”孙天宝捂着肿得老高的额头,迅抬眼瞟了下赵云舒后,赶紧迈着软的双腿往回跑,边跑边哭得震天响。
赵云舒冷哼一声,转头看了眼已不见裴瑜裴悦身影的田坎后,再次往山上走去。
裴瑜裴悦一前一后跑到田坎上,正巧遇上往家走的奶奶和爹爹。
“奶,爹,你们插完秧苗了?”
刘氏回头,见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你们怎么跑得满头大汗,小心着凉了。”
说完摸了摸他们的后背,还好,衣裳没有湿。
裴悦气愤指着山脚下,“还不是那个孙天宝,他又欺负哥,还把他推到了地上。”
“什么!”刘氏扔掉筲箕双手叉腰,看向裴瑜,“你有没有打回去!”
裴瑜点头,“我用石头砸了他额头,都红了,肯定痛死了。”
刚才他回头看了一眼,孙天宝的额头鼓了个红红的包。
后面再回头望,好像看见了娘正在教训孙天宝。
裴瑜心头难受起来,他知道娘为何会教训他们,反正不会是为了他和妹妹。
刘氏满意了,“干得好,以后如果他先动手,你们就打回去,打不赢就跑,听到没有。”
裴悦笑嘻嘻,“好!”
奶果然比以前更加凶悍了,肯定能打过娘了。
“娘,不能怂恿他们打人,若打伤了人家,我们没钱赔。”裴元青蹲下检查儿子的胳膊和腿,“你呢,有没有伤着?”
裴瑜摇头。
刘氏咬着唇,“这怎么就是打人了,这叫……自……自什么?”
裴悦大声说,“自保!”
“对,自保,就算王春花找过来我们也是占理的,谁让她那孙子就跟土匪似的,光抢小瑜小悦的野菜,长大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元青沉默不语,拉着裴瑜往前走。
“元青……”刘氏在后面喊了一声,最终无奈叹息。
以前元青性子不是这样的。
作为家中幺子,从小就被两个哥哥宠着长大,朝气蓬勃,学业优秀,再加上他皮肤白嫩,容貌俊秀,是村里人人都喜欢的少年郎。
但有人喜欢就会有人嫉妒,在学堂时常被人孤立欺负,可他从未受到过委屈,当时就报复回去了。
可如今……
在裴老头和老大老二被抓去充军后,整个家就垮了,六年中三人杳无音讯,家中日益落败。
为了生存,元青不得不放下书本为柴米油盐奔波,长此以往,他渐渐变得敏感自卑,沉默阴郁,身上那股子蓬勃锐气也随着时间慢慢消失殆尽了。
再加上赵云舒的暴力折磨,他内心早已变成一潭死水,即使别人说什么,他也从不在意从不还嘴,心里更没有任何波澜。
刘氏抹了抹眼角,儿子成现在这样,她也有错。
若是当初没有看中赵云舒,裴家也不会变成村里最穷的一户人家,更不会让儿子背上窝囊无用、怕媳妇的坏名声。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刘氏感到无比自责,胸口堵得慌。
希望他能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重新走出来。
四人回到家,刘氏换下一身沾了泥的衣裳,就去小厨房做早饭。
小厨房是在垮塌的偏房里临时搭建的,供平时做饭用,赵云舒把大厨房锁着,她进不去。
刘氏刚点燃火,裴悦就拿着一串钥匙欢快地走了进来。
“奶,娘今天做了油饼子,没吃完放在厨房里了,因为我刚才路过厨房时,闻到了油饼子的香味,她还把钥匙挂在墙上,应该是让我们进去吃油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