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听得面色发白,紧紧地咬住了唇。满儿气得直哆嗦,怒吼道:“秦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难怪方才秦端走的那么潇洒,原来他早就兵分两路了。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底气,明知她有云太傅护着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闹事。
略一思忖,答案就浮出了水面。除了张朝年,还能有谁?
顾三娘的铺子到底还是被秦大夫人砸了。因着秦姝不在,顾三娘作为一个掌柜,实在没有和秦家对抗的能力。
理清头绪后,秦姝派云屏去安抚了顾三娘几句,叫她暂且不要去铺子里了,免得再和秦家起冲突。
至于文墨斋这头,陈掌柜和几个伙计还在,秦端虽然想夺走铺子,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文墨斋如今生意兴隆,他要是毁了这些生意,铺子便是抢到手上也没用了。
秦家人入京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陆之珩耳里。这一夜他翻墙进了流云院,在满儿的掩护下见到了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秦姝。
“秦家人找你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陆之珩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关切地询问着。
秦姝蹙眉看着他,愣愣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太傅府可不是曲水巷的秦宅,外头守着不少的护卫。他是怎么突破防线闯到她的房里来的?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陆之珩平淡地说道:“翻墙进来的。”看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秦姝心里憋闷,讥讽地说道:“你现在越发放肆了。”
说着,她心头一动,惊异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太傅府地方很大,院落也不少。他从前从未来过她的闺房,连流云院的院门都没进来过,又是怎么顺利摸进来的?
知道瞒不过她,陆之珩反而神情坦荡地回道:“我让满儿带我进来的。”秦姝闻言大惊失色的看着他。
她以为他又在她身边布下了暗卫,却怎么也没想到带他来的人会是满儿。
想起当时买下满儿的经历,秦姝心里一沉,冷眼看着他质问道:“满儿也是你的人?”
陆之珩坦率地承认了:“是”。见秦姝面色一变,他赶紧解释道:“一开始我安排满儿去你身边,真的只是想让她好好保护你。那时候你和秦夫人仓促之下离开了尚书府,我担心你们的安危,才会让满儿过去的。”
秦姝心存疑虑地审视着他,一时间也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一想到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他的眼线,秦姝心里就憋闷得紧。
“那时候我虽对你心存愧疚,却还没到喜欢上你的地步。满儿去了你身边后,我就让人切断了和她的联系。一直到端阳节前夕,我才隐隐察觉出自己对你生出了不同的心思,才渐渐和她联系上。”
觑着她的神色,陆之珩不安地解释着。见她面色舒缓了几分,陆之珩才松了口气。
“秦姝,我对你是认真的。”趁着她神色松动之际,陆之珩含情脉脉地向她表达着心中的情意。
秦姝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见她沉默不语,陆之珩叹了口气,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秦家人的背后是张朝年,抢铺子只怕是开始,以后或许还有别的手段。你既然不肯告诉你父亲,那就让我帮你吧。”
他说的至情至性,可秦姝面上却没有半分动容,反而沉重地看着他。
“陆之珩,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因此就改变心意嫁给你。这样,你还要帮吗?”
帮了她,就是公开和张朝年作对,而且他还得不到任何好处。
秦姝以为陆之珩会迟疑,却没想到她的话刚说完,陆之珩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我帮你,不需要你回报什么。”他心高气傲,原本也不是会逼迫别人的性子。他帮她,只是因为他喜欢她,不忍心看她烦恼罢了。
“哪怕为了我得罪张朝年,你也愿意?”秦姝惊异地看着他,心里泛起了涟漪。
“愿意。”陆之珩答得从容不迫,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诚意。
为了她,别说是张朝年,就是山刀上下油锅,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四目相对间,有一股久违的温情缓缓流动着。秦姝看着他深情的眼,正犹豫着,忽然听到门外满儿略显慌乱的话声。
“云公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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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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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心弦怦然一乱,慌张地看向了一脸平静的陆之珩。夜深了,云起怎么会突然来找她?若是看到陆之珩在她房里又会怎么想?
心里乱成一团,门外云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有些话要和妹妹说。”
秦姝心一横,拉着陆之珩就往后头的床榻上跑去。陆之珩嘴角含着笑,戏谑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秦姝见他还有心思笑,气得一把将他推倒在榻上,慌乱地扯着床头的挂钩,将鹅黄色的床帐放了下来。
好不容易遮掩好了床帐,她一颗心噗通地跳着,脸上也热得厉害。云起已经推门走了进来,见秦姝脸颊红扑扑地坐在梳妆台前,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姝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下?”
秦姝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微笑着对他说道:“一会儿就要睡了,兄长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听平安说你今日出去了一趟,我怕张朝年寻你的麻烦,想来叮嘱你几句。”
见她手里握着梳子,云起温柔地从她手上拿过梳子,轻柔地替她梳起头发来。她的一头青丝又柔又顺,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兄长,我自己来吧。”秦姝红着脸,从他手上将梳子夺了下来。哪里有做哥哥的替已经成年的妹妹梳头发的,也太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