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的声音闷闷的。
“我若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屈渐行闹和离,那就是公然挑衅皇上,皇上不会放过我的,所以这件事,我自己做不到,殿下你也做不到。”
这番话很无奈,但却是事实。
凌楚寒的确做不了什么,这种无力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七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
苏蓝也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看着凌楚寒微黑的脸,心里也不好受。
但说到底,这是苏家的事,本来凌楚寒就已经帮了她大忙,如今还不上这个人情就算了,还要让人家跟着一起操心?
苏蓝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想了想,突然岔开话题问道。
“对了,殿下,定州的灾情如何了?虽说皇上处罚了三皇子,但定州的灾情,似乎并没有做出应对之策。”
凌楚寒倒是没想太多,以为苏蓝不想再谈安庆侯府的事儿,便顺着往下说。
“定州的情况确实不妙,现在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是灾民因为天灾流离失所,再加上朝廷赈灾出了纰漏,又导致了人祸。”
“我得到的消息是,如今定州的灾民,大部分都流离失所,许多人连口吃的都没有,且有人趁乱发难民财,那边情况十分混乱。”
凌楚寒眉头紧锁,语气凝重。
“若朝廷再不派人去赈灾,当地的豪强,可能会借此机会低价大肆购买良田,紧接着粮食也会疯狂涨价,灾民居无定所,又卖了田地,又吃不起饭,继续拖下去,恐怕会有大暴乱。”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苏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严峻。
虽然对于定州的情况,苏蓝了解的不多,但想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苏蓝自己就是商人,知道商人为了利益,有些时候会不择手段。
自己跟那些不择手段的商人唯一的区别,恐怕只在于自己挣钱会有底线。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底线的。
再说了,定州那里又不只是商人的问题,就像凌楚寒说的,当地的豪强。
这豪强可不仅仅是指地主商人,也有当地的官员,若是联起手来,逼着当地的灾民贱价卖出土地,那灾民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的人疯狂起来,是没有理智的,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上了,落草为寇,或者揭竿而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想到这,苏蓝的眉头也不自觉的皱成一团。
凌楚寒看苏蓝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抚。
“定州的事咱们管不着,朝廷会有应对之策,你的事我会再想法子,父皇即便是皇上,也不能管到别人的家务事。”
凌楚寒已经想好了。
安庆侯府就是个火坑,苏蓝不能再回去了,他得想法子帮助苏蓝脱身。
如此想着,便有些急不可耐,凌楚寒准备起身告辞,他已经想到了法子。
苏蓝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七殿下请留步!”
凌楚寒动作一顿:“怎么了?”
苏蓝突然抬起小脸,眼睛放光问道。
“殿下?我若能解决定州粮食的问题,算不算是立功?能不能借着这个功劳,向皇上讨个赏赐?”
凌楚寒十分惊讶:“你,你想干什么?”
……
安庆侯府,松鹤园。
“行了,愁眉苦脸做什么?皇上都已经下旨了,点名苏蓝就是咱们安庆侯府的人,七殿下不是跟去苏家宣旨了吗?苏蓝胆子再大,也不敢跟皇上作对,等着吧,她会回来的。”
老太太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孙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劝了一句。
屈夫人也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没因为老太太这番话情绪变好,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无奈。
皇上突然下了这道旨意,屈夫人也是高兴的,但白夫人病重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其中是非,百姓们心里都有杆秤。
虽然皇上下了这道圣旨,但能堵住大家的嘴,还能堵住大家的心吗?
这么明显的拉偏架,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屈夫人如今只盼着苏蓝能想通,然后回来。
如此,她也能大度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两边相安无事,各退一步,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然真要闹起来,即便有皇上的这道圣旨在,场面依旧不好看。
老太太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屈夫人忍不住劝了一句。
“母亲,虽说皇上下了圣旨,但苏蓝说到底也受了委屈,你就别再与她计较了,苏蓝要是肯回来,咱们还得好好对她。”
“她委屈?她受什么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