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蓦然变了,脸上肌肉狰狞,半空中的手战栗着,终于还是无法触及半途落了下来。
“我的冕下……”
意识到什么的文什望着他疲惫的脸,却现对方不是在唤他。
“西雅,终于……要去见你了……”
白雄虫眼眸不断闪动着,听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瞬间联想到什么,最后一个字落,文什眼底的平静碎得彻彻底底。
他知道,那是前前任冕下的名字。
雌虫嘴角带笑,表情十分安详幸福,仿佛在做一个美好到不愿醒来的梦。
“大祭司!”一旁的侍虫顿时痛哭出声,悲伤不已。
文什坐在那里深深低垂着头,双手蓦然收紧。
龙人站在他身后,忧虑的目光盯着雄虫的背影,还是没有去打扰他。怀里的两只幼崽眼神懵懂,见着那只给过他们糖果的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知道了什么,瘪着嘴要哭不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尊雕塑的背影动了,文什眼前的视野有些恍模糊。
手尖死死扣着床单,骨节用力到泛白。
周围的虫或是抽噎不止,或是肃穆默哀,就连阿加纳也流着泪。即使大祭司下令关过他一次,但是在此之前对方在他心里的形象高大而光明。
只是冕下失忆回来后,大祭司就变了。
苍白的唇角微动,最后又死死抿着,文什胸口被一团棉花堵住闷得慌。
呼吸声变得沉重,眼球布上了血丝。
那两句话循环不断在脑海里播放着,头痛欲裂,他盯着刚才那只要伸过来的手,蜷缩着指尖,几分钟后无声牵住了那只无力的手。
房间十分安静,气氛低沉。
窗外,天际被照红了一片,日出了。
光线透进来,照亮了那张遍布皱纹的脸,如此平和幸福。
“幼崽的名字我和墨因取好了。”
“虫崽叫莱修温利昂……龙崽,叫玄斯卡里奇。”
一颗水珠在床上洇开一小片痕迹,声音沙哑艰涩,喉结一滚,声带撕裂般再也无法开口。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枯坐在那的雄虫终于动了。
见他起身,双眼通红的侍虫低着头过来,轻声道:“冕下,知道您要走,大祭司说如果您有一天回来的话,让我把那些东西交给您。”
雄虫跟着对方到了书房,侍虫点头后无声退下。
望着熟悉的布置,脚底沉得几近抬不起来。办公桌后的椅子空荡荡的,仿佛白雌虫还坐在那里,对他笑得慈祥。
文什走了进去,注意到了桌上多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本相册。瘦削的指腹翻开,看清第一页的内容后身体一顿。
一枚配子的编号。
往下翻,是一颗白蛋,然后是一只虫崽,而后幼崽逐渐长大变成成虫的模样。最后一页是虫崽和龙崽。
边缘多出来一角,他将照片抽出来,后面还有一张。克制的所有情绪汹涌而来,眼底倒映着两个亲密的背影。
同样的白色长,年长的雌虫笑着将手搭在雄虫肩上。
那是他成年礼那天,大祭司特地找他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