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的儿子叫郭杨,今年二十出头,甜姑和他从前不认识,这陡然乘坐一辆车,她心里还有点憷。
不过好在,同车还有一个陈家村的妇人,甜姑之前也见过,她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上了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已经到了陈家村外,这一路上,小宝睡了,那妇人也时不时也和甜姑聊上几句,甜姑便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直到走到一处郊外的小树林,郭杨忽然停了马车:“我去方便一下。”
紧接着没多会儿,那个妇人也道:“哎哟,我也有点闹肚子,我也去。妹子,你去不?”
甜姑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
那妇人捂着肚子带着手纸就急匆匆下了马车。
偌大的马车就剩下甜姑一个人。
小宝睡下后,甜姑便把他放在了软榻上,用一把小蒲扇轻轻给儿子扇风,她嘴里还温柔地哼着摇篮曲,可忽然间,马车一晃,一个蒙面黑衣人猛地掀开马车帘钻了进来,甜姑还没回过神,一把匕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交出钱来!”
甜姑被吓傻了,没想到会遇到土匪,她正准备要大叫之际,那个人的刀却逼近了几分。
“敢喊就一刀结果了你!快点,我只要钱!”
甜姑吓得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去翻包裹:“大、大哥……我给……”
甜姑吓得翻了半晌也没翻出来,那人失了耐心,就要上前去抢,甜姑却因为他的靠近吓得大喊一声,下一瞬,那人眼中迸出杀意,正准备行凶,可他却又闷哼一声,瞳孔放大,在甜姑面前缓缓倒下了。
“光天化日,当着你小爷的面抢劫,算你胆子大。”
甜姑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伙修路壮汉的其中一个,也是那天在厨房门口帮她打水摔倒的那个。
少年满脸严肃,看向甜姑:“你没事吧,将军让我跟着保护你,看来是很有必要的。”
将军?
甜姑傻眼了,还不待她搞清楚当下状况时,那少年忽然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甜姑低头一看,脸色煞白!
竟然是郭杨!
少年冷冷收刀:“歹人心肠,竟然对妇孺动手,按照军规,至少也是绞刑!”
少年说话时颇具阳刚正气,和两日前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甜姑这才稍微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问:“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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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这边,收尾工作也差不多了。
顾显城看眼天色,让队伍集结准备赶夜路,然而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正快驶来,杜氏一眼就认出那是白天离开陈家村的郭家马车,只是驾车的人不是郭扬,而是修路的一个小伙子。
再定睛一看,那小伙子旁边还有一个黑衣人,被麻绳五花大绑捆着,嘴里塞了棉布,不停地呜呜咽咽,那个人才是郭扬。
这是咋回事?
村里人都傻了眼。
顾显城一看,脸色也沉了下来。
郭扬的老娘是陈家村有名的泼妇钱氏,看见自己儿子被这样对待,大喊一声:“扬啊!谁把你捆成这样了!你是谁!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马车停稳,小七也跳了下来。
挡住了欲扑上去的钱氏,小七毫不客气:“这话你应该问问你儿子,他做了什么!”
小七说完,马车车帘被掀开,甜姑脸色苍白的抱着小宝走了下来,杜氏看见她之后都愣住了,赶忙上前:“妹子?!”
所有人都傻了眼,不知道生了何事,小七这时才开口道:“我去时,这个歹人正欲抢劫,拿匕抵着宋姑娘的脖子,被我抓个现行!”
众人大惊!不可思议地看向郭扬和甜姑。
钱氏大怒:“你胡说!凭什么污蔑我儿子!”
小七懒得搭理他,而是看向甜姑。
甜姑此时面色依然苍白,但精神镇定了很多,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
杜氏也怒了:“好你个郭扬!你到底为啥这么干!你爹可是这十里八乡的老好人!你这不是给你爹脸上抹黑吗!”
钱氏却依然不信:“她说啥就是啥嘛!我儿子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你,前两天就看见你和这群人眉来眼去,你伙同这伙修路的土匪污蔑我儿子!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钱氏这话是指着甜姑说的,她话音刚落,甜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而同时沉下脸的,还有城阳军的一伙人。
“土匪?”付彦冷笑。
钱氏被这声冷笑惊地后背凉,但仗着人多势众不肯输势:“我说错了?!你们不就是朝廷招安的土匪嘛!还刀伤剑伤的!你们能是什么好人嘛!我儿子可是村里都知道的老实人!”
钱氏的喊叫传遍了村口,陈村长也闻讯赶来,恰好就听见她说人家是土匪的话。
村长大惊:“钱氏,你闭嘴!”
付彦冷冷地看向陈村长:“哦是嘛?村长你来说说,我们兄弟不眠不休给陈家村修了几天的路,原来在你们眼里就是土匪?”
陈村长连忙上前:“妇道人家……弟兄们别和她一般见识。”